“师父,弟子知错了。”
“错在何处?”北辰问道。
“弟子不该以身犯险,让师父担忧,是弟子的错,还请师父责罚。”
北辰沉默片刻。“看来你现在还不知错在何处,那便跪在此处好好反思。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回去。”他扬长而去,空留洛川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洛川双腿已经麻木。她想起身微微放松,却一不小心倒入他怀中。
“师父。”
“你已跪了多时,起来吧。”北辰坐到一旁。
洛川知道自己此事做的不妥,姿态放低了许多。
“你可知我为何动怒?”
洛川摇了摇头,这神仙的心思又岂是她一介凡人就能猜透的。
“昨夜你私自行动,为何不事先知会为师一声?”
“昨夜我出门之时,天色已晚。想到师父已经休息,便未打扰您。”
北辰又怎会猜不透她的心思,知道她未说实话,便也不再追问。
“你脖子上的伤可曾好些?”
洛川心中一惊,这高高在上的北辰上仙也会关心她。“回师父的话,月夷方才熬了药膳,现如今已经好多了。”
洛川心中有些好奇,昨夜师父究竟是如何救的她。“师父,您昨夜是如何救的弟子?那如此一来,您岂不是与那凶手已经打过照面?”
“昨夜凶手行凶之时戴着面具,无法看清真容。但从言行,体态可以推断出她应该是个女子。”
“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会以杀人为乐?”洛川大为震惊。
北辰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
“这是昨夜凶手留下的?”
“正是。昨夜她落荒而逃,无意之中便落下了这方丝巾。”
“可仅凭着一方丝巾,便想找到凶手,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若事事都能尽如人意,恐怕霖掌门也不会请为师插手此事了……”
自从这霖家小孙出生以来,整日里哭闹不停,可没少让人操心。
“相公,你快看看,康儿是怎么了?这脸怎会如此之红?”婉儿抱着孩子,眼泪不住的打转。
“婉儿你先别着急,我这就让丫鬟请郎中来。”霖华看着妻儿这般,着实担心。
“少爷,少奶奶。眼下请郎中着实耽误功夫,随北辰上仙来的人之中有一女子,颇擅医术,我们不如请她来为小姑爷医治。”
昨日,一侍女在园中不慎被毒蛇咬了一口。恰巧被月夷撞见,及时进行了救治,许是这时被那大少奶奶的丫鬟看见。
“那还不赶快去请!”霖华有些急躁。
…………
“月夷姑娘,敢问我这小儿究竟是何状况?”
月夷看了看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面色红润,倒像是发了热。再细细一看,竟是起了些小疹子。
“大少爷放心,小公子不过是得了湿疹。这婴儿出生未久得湿疹也是正常,我这里有些药膏,稍后便派人送过来。”
“如此一来,倒谢过月夷姑娘了。”
月夷微微行礼,无意间瞥见了霖华的挂饰,一时间倒觉得新颖别致。
“那月夷先告退了。”
月夷回到庭院,却见洛川坐在石椅旁一动不动。这小川肯定又在为案子一事而费神了,得想办法让她放松放松。
她偷偷走到小川背后,想吓吓她。
“小川……”
可月夷哪能想到洛川天生五感异于常人,她方才来时她便已有所察觉。
“你来了。”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最近在这里还适应吗?这南海城气象不定,我怕你水土不服。”
“你尽管放心。我在这里很适应,每日都很充实,方才还为霖家小公子医治呢?”
“霖家小公子?可是出了何事?”
“无碍,我已派人把药送了过去。”
“那便好。”
“可是还在为命案一事发愁?”
“师父昨日已与凶手打过了照面,可那凶手蒙着面,无法看清真容。师父也只是捡到了那凶手所留下的一方丝巾,可是仅有一方丝巾便想查出真凶,难度可想而知。”
“我可否看一眼是何丝巾?我家乡一带盛产布匹,从小我便耳濡目染,也算是认得不少布料。不妨让我看一眼,也许会有些线索。”
听了这话,洛川便从怀中掏出了丝巾。这丝巾可是洛川周旋许久,北辰这才交于她的,兴许是怕她再次以身犯险。
月夷接过丝巾,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丝巾用的是上好的布料,图案很别致,针法也是可见一斑,说是上好的绣娘所绣也不为过。”月夷娓娓道来。
“这丝巾若真是那凶手之物,那凶手也并非普通人家?”
“等等……这丝巾我好像在哪见过。”月夷灵光一闪,脑海里回忆不断翻涌。
良久。“我想起来了,这方丝巾上的图纹我今早见过。”
洛川大为惊喜。“在何处见过?”
“今早我为小公子看诊时,无意中看见了霖大少爷腰间的挂饰。当时只觉得新颖别致,也并未上心。如今再看这两样物件,倒是有八九分相像。”
“你再仔细想想,自己是否看错。”
“小川,我从小便对丝织品格外敏感。这两样物件如此相似,我断不会认错。”月夷颇为肯定。
“我今早跑完了这南海城所有的布店,竟无一人认得这丝巾。若大少爷真有此物,那定要好好调查他。”
“小川,那是否有我能帮忙之处。”月夷一脸诚挚,看的出来是真的想要帮洛川分担些许。
“月夷……”洛川轻轻附耳,不知在和她说些什么。
…………
“凶手杀人的间隔从每月一次到如今的三日一次,时间越来越短。”
“师父,你是担心凶手不久还会行凶?”
“正是,她杀人成性,断不会因一次失误就有所收敛。”
“师父,弟子有一事禀报。月夷今日无意之中发现霖华身上所佩戴之物与那丝巾大为相似。我怀疑……”
“你怀疑霖华。”
“弟子也只是大胆假设。”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无碍。”
洛川有些吃惊,师父竟然愿意相信她。“师父,您相信我。”
“你是为师的弟子,为师自然是了解你的能力,脾气秉性。哪一晚救你,我便在那凶手身上留下了寒光散。这几日阴雨连绵,若是那凶手行事,追令必然能找到她。”
“追令?”洛川甚是疑惑,这追令是何人,怎么自己从未见过?正当她疑惑之际,只见北辰伸出右手,一个灵巧可爱的水滴小人便跃然出现了。
“上仙安好,今日叫追令出来有何吩咐?追令可想吃这凡间的桂花糕了呢!”
“这是何物,好生可爱。”洛川有些稀奇。
“它叫追令,是由万年寒冰幻化而成的一水滴小人,平日里跟在我身旁。”
“这莫非就是小川,不错不错,生的果真英俊。难怪上仙让我跟着你,原来是怕你被坏人掳了去。”这追令平日里恃宠而骄,总是爱打趣上仙。上仙也不苛责,兴许是因为这追令就是他千百年来枯燥无味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吧。
“追令,不得胡语。”
“师父那晚救我莫不是追令……”洛川想问,可被上仙打了岔。
“今日亥时,不妨出门会一会这凶手。”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