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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生死一线间

澜星挽月 山河雨下 4121 2024-07-07 09:24

  风散阴霾,丹桂飘香,天晴了路,香醉了人。

  柳倾城七人回到花云客栈,白玉京已醒,燕风炎在楼下备好了一辆马车,几人商议定了:便回澜星湖。

  车轮开始周转,七人坐在车厢内,林挽月与燕风炎抢着在前头驾着车。

  然而,待路过镇前的酒馆时,燕风炎“吁”了声,车轮一止。

  他们眼前站着个道门打扮的男子,玄衣,戴斗笠,手上提着剑,额间的抹额被风吹起,束在发后的尾端静静飘扬。落叶沙沙响,他闭着的眼睛猛然一睁。

  林挽月实在看不出他有哪里好看了,活生生站在前头挡道,是觉得他很帅,想给她们演示一番么?便扭头倒朝着那酒馆里望去,忽见不好!酒馆门前便有横尸一具,门前还沾染着血线,正往下滴着血。

  “你杀了人?”林挽月顿时声一寒。

  柳倾城闻身,心一颤,当即坐直身,正欲帘而出,白玉京却拉住了她,示意:“稍安勿躁,且看他怎么说。”

  “嗯,”那人轻轻地动了动唇口,“问了这么多遍都不知道七仙女的下落,留之何用?废物而已。小姑娘,你可知道?”

  话音一出,众人心中齐齐一怔。

  这些人的死,因她们而起?

  林挽月攥紧了拳,正待发作,却被燕风炎轻声唤住:“我们都不是他对手。”

  “那便不管了吗?我做不到!”林挽月狠狠扯住马缰,下一刻仿佛便要驾车冲向前去,倔马一扬踢,一脚给他剁个粉碎。

  见众人愁怒,那人不紧不慢:“我再问一遍,你们可知那神玄宗七仙女的下落?”

  “你寻她们做甚?”柳倾城在车内高声问道。

  那人一丝奸笑:“我师父说了,神玄宗七仙女天生神玄境,是因体内根骨不凡,若能得之,修炼起来便一路无阻,直上圣者境。这是可惜,她们天生的好根骨却不勤加修炼,以至于一直是神玄境,从未突破。我想,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你想如何?”白玉京冷声问道。

  那人将剑一举,声一沉:“我便是,要她们的根骨!做这天下第一!从此,天下我瞿卓君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就为了这些?”林挽月一声不屑的冷笑,“你就算成了天下第一又如何?你有一身神力又有何用?整日活在第一的虚名里,终日碌碌无为只会到处宣扬吗?”

  “那又怎样!”瞿卓君一声咆哮。

  他瞧着不过弱冠之龄,声虽沉,也饶有几分稚气。谁能想到,这番话却是从这样一个年轻人口中说出来的?

  “那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林挽月冷冷地说罢,掠上马背,同时提过挂在马侧身的长剑,只随意取出一把,剩下的扔给了燕风炎。

  “小七稍候!”柳倾城忙叫住她,“此人一举一动已心领神会,应是达到了第四重神游境界,我们九人还是凡人身,惹他不得!”

  林挽月一愣,终究以大局为重,咬咬牙忍下一口气:“他这一命,日后再取。”

  “那你怕是取不了!”瞿卓君一合掌,马车顿时失力,马上的林挽月被强行留下,而车厢却不可控地飞上空中。

  柳倾城暗叫不好,但已在百尺高空——下不去了。

  挽月还在下面。

  她当即道:“不等了,便在此处修炼,能修成多少是多少。”

  地上,林挽月见状,立马一提缰绳,起跑前两枚飞花暗器射出。

  瞿卓君身影一闪,在他眼里,两枚暗器的速度不知有多慢。

  马蹄轻响,风旬过,细沙随风,卷起一小撮尘埃。

  骏马奔驰间,剑刃划过一丝波痕,带起的风,乱了瞿卓君的碎发。

  瞿卓君站立不动,而身前亮起的屏障连一丝剑痕都没有留下。

  他戏谑地看向林挽月:“你要怎么杀我?”

  “还有,”他高喊一声,“你们可知现在修仙有多凶险?没有灵石庇佑,我只需稍稍施法,便能扰你们心神!”

  林挽月反应也快,立即弃了马,下一剑攻势凌厉,这是不想给瞿卓君开口的机会。

  瞿卓君一声浅笑,微微一侧身,剑又抵在那一层厚厚的屏障上,林挽月忍不住手腕一抖,那屏障太硬,隐隐还有吸力。

  “呵,你只会这些了吗?缩头乌龟!”林挽月撤了剑,提在手中,“就算我不是仙又如何?你杀了人,就该偿命!”

  剑一动,身影一晃,随风声。

  这一回,瞿卓君撤了屏障,召出一把剑来。剑身蓝晶,长约三尺,色晶亮,挥动之际偶有蓝光闪现。

  双剑相交,林挽月手中凡铁立断,她弃了剑刃,握着半把贴片的剑柄,微有怒色。

  只怪,自己本不愿做仙,不愿修炼,如今瞿卓君是神游境,打不过他,除了恼怒自己,也该责怪谁?

  空中,柳倾城、华想容相继已破一重境脱胎,她二人最是年长,不轻易便被扰乱心神,于是华想容开始施法控制住车厢,以至不再为瞿卓君所控,而柳倾城则继续突破第二重境界——天象。

  风起,林挽月右手执剑,左手握两三飞花暗器,脚下步骤快。

  先飞暗器,瞿卓君侧身一躲;再举断剑,瞿卓君这回抬剑一档。

  他退三步,林挽月退五步。

  但瞿卓君却心中诧异:他方才明明施了五分仙力,此时林挽月不该震颤倒地,受伤不轻么?

  但一切来不及他细想,林挽月没了最后几枚暗器,当即便抽身。

  林挽月心中最清楚不过:若要胜他,当真千难万难,如今姐姐们尚在天上,定是在修炼了,如今只有自己身在险地,当然不能落为筹码。

  她想着:自己与瞿卓君比倒地胜过他什么?

  ——是熟悉,对神澜大陆的一切的熟悉。自己已活两世,行遍神澜,难有她不了解的地方。

  不必看,只消听,林挽月不回身,却将手中断剑一掷。不以目力做过多的端详,只用尽全力丢出这一剑。

  断剑正对瞿卓君而来,被他蓝晶仙剑斩断的裂痕仍崭新,再一瞧,更是锋利,不是刃也能是刃,且速度与力度,都不再是先前可比。

  瞿卓君更觉奇怪,越想越不对劲,断剑自是无法伤他分毫,但为何总觉得林挽月不弱反强了呢?

  他忍不住想到了——她这是一边交战,一边便在修炼了。

  瞿卓君心道:天下人才辈出,果然可怕!看来日后要除尽这些天生之才,万不能让他们夺了自己的声名!

  风动,瞿卓君身影一送,转眼便已在百丈开外,眉一皱,眼一亮,神情更是肃穆,寻觅起林挽月的踪迹。

  而他可能忘记了空中的车厢。

  柳倾城如今已入第二重境界天象,入此境界早已脱胎换骨,正在冲击第三重境界命魂,而修仙人入命魂境后难能一死。

  因此若有命魂境实力,足以与神游境一战。

  林挽月当然不会漫无目的只知道逃,她根本不会逃,因为大家都还在天上的车厢里。

  她方才竭力一战,第一重脱胎境界早已冲破,已是达第二重天象境瓶颈的时候。

  她面上毫无波澜,心内的思绪无比清晰:先冲破天象境,再得寻个安全之所,破了命魂,再与之一战。

  微风拂过,车厢轻动,柳倾城猛一睁眼:“快出去!”

  此时众人都已达天象境,能召剑,听柳倾城指示,纷纷退出了车厢。

  于是见天边一阵狂风席卷而来,而远方还晴空万里,明显是由法术施成。至于施术者是谁,不难想是他。

  一时狂风大作,柳倾城等人匆匆避过,飓风卷起那节车厢,在肆虐的风中“咯咯”作响,风散,车厢也散,一节节拼接起的木块便这么落了一地,有些甚至成了粉末,前脚还看见落了一地,后脚风一吹,便成了飞灰,尘埃而已。

  “真是,可怕……”白玉京微微一笑,心中却仍有余悸,“这世上怎么会有神仙呢?”

  柳倾城一笑:“你怎么也不说,如今你已达第四重神游境了?”

  听柳倾城挑破,众姐妹纷纷望向大姐夫。白玉京面上略显羞涩:“定是上辈子积的功德。”

  众人笑。上辈子?好像真有上辈子的一回事。

  “那瞿卓君既分了心施法要除咱们,小七定还未落入他手。”华想容道,“大姐,你与姐夫先去寻她,待我们达成命魂境,这便赶来。”

  “记得传音符!”司徒雪若是出声,往往都是关键的话。

  “好。”

  柳倾城与白玉京同行,便向前方的林子赶去。

  风轻,水流,一滴甘露自花尖落下,打湿在鲜草上。

  林挽月在清溪边达成了第二重天象境,顺道在溪水边洗了把脸。看着溪中倒影,她的脸,突然觉得有时候不笑,一副凶狠的表情也挺可爱的。

  这时风声一动,她心一横,知道是瞿卓君追来。

  瞿卓君若这时还未发现她,那便真是妄为神游境中人了。

  一道光波缓缓地在林挽月身前上升,渐渐地,一个大圆球将她笼罩在内。

  她望着瞿卓君一笑,而瞿卓君却一凛然,蓦地感到一丝凉意。

  他觉得冷酷,而林挽月淡然地纵身下水。

  糟了!

  瞿卓君当即施法,要抽干这条溪水,但他没想到的是,水虽干了,但丝毫看不见人。

  怪哉!

  瞿卓君呆愣原地,良久不明所以。

  燕风炎是第三个练成天象境的人,速度还要赶在林挽月之前,可能是前世从头到尾将九重境界全部练了个遍,才得有这般熟悉。

  他没有打扰其余姑娘,当即召出剑来,他给这把仙剑取作“北极”。随即掠上剑身,去寻他的姑娘了。

  白玉京与柳倾城自然先在酒馆前查探了一番。

  钉在树干上的飞花暗器有五枚,断剑紧紧斜插入地,马蹄印,杂草间有一道滑行的痕迹……

  “对了!传音符!”柳倾城原本没有头绪,却蓦地想到,心头一喜。

  白玉京闻她所言,早已在念咒施法。

  柳倾城见状,不再出声打断他,自行又召出了引路蝶。

  想起瞿卓君所言,大底众人心中都有所想法:这仙人法术,既可救人,又可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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