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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机

郑轻白的宅门生活 我是西门 3355 2024-07-07 11:46

  这几日胡楚奈呆在屋里不出门,穆夫人打发一个丫头来问候,胡楚奈说她病了,所以在家静养两日。穆夫人让顾溪亲自过去看视她,顾溪只得往锦绣院去,顶头遇见郑轻白,郑轻白笑道:“你这是哪儿去?”

  顾溪道:“太太说胡姐姐病了,让我过去望她一望。”

  郑轻白见他脸上不自在,便说道:“你先去,我一会儿也过去看望胡妹妹。”

  顾溪听了,眉眼瞬间明朗起来,笑道:“嫂子快些过来。”

  这天,胡楚奈一早就让丫头瑛儿找出半新不旧的衣裙换上。

  瑛儿说:“姑娘太朴素些了。你看江姑娘,打扮得恍若神妃仙子一般。”

  胡楚奈摇摇头,她如何打扮也比不上神仙一般的江禾茉,不如另辟蹊径,走雅淡之风。

  她听到顾溪来了,在她母亲的屋里问安,她母亲和他说:“我的儿,你姐姐在里间,你去里间坐着,我收拾收拾就进来和你说话儿。”

  她赶紧坐在炕上作针线,顾溪掀开里间的帘子进来,问:“姐姐可大愈了?”

  胡楚奈这才抬头看他,起身含笑说道:“已经大好了,多谢你惦记着。”

  她一面又问傅老太君、穆夫人安,又问姐妹们好,一面看他项上挂着的传家宝玉,她刚要提他的玉,顾溪道:“姐姐到底有什么病根儿,也该趁早儿请个大夫好生开个方子。”

  一语未了,忽听外面人说:“二奶奶来了。”话犹未了,郑轻白已摇摇的走了进来。一见了顾溪,便笑道:“老太君到处找你,你竟在这里。”

  顾溪忙起身迎她。

  胡楚奈心下一沉,转瞬满面堆笑:“二嫂子坐。”心内只埋怨她来的真不是时候。

  郑轻白一面炕沿上坐了,一面说:“这有两三天也没见妹妹到我们那边逛逛去,只怕是三弟冲撞了你不成?”

  胡楚奈笑道:“哪里的话,是我这两日身子不舒服。”

  郑轻白道:“请大夫看过了吗?一势儿除了根才好,小小的年纪倒作下个病根也不是玩的。”

  胡楚奈听说,便笑道:“再不要提吃药,为这病请大夫、吃药,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银子钱呢,凭你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请他看了,给了一个海上方,说发了时吃一丸就好。倒也奇怪,这倒效验些。”

  郑轻白问:“到底是什么病呢?”

  胡楚奈道:“说我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

  郑轻白道:“我曾听老人说过此症,说须得清心寡欲,可不药而愈。”

  顾溪忙问:“是真的吗?”

  郑轻白笑道:“我也不知道,还是找一个正经大夫正经给瞧一瞧吧。”

  这里胡姨母已摆了几样细茶果来留他们吃茶。顾溪吃了鹅掌鸭信很是喜欢,又笑道:“这个须得就酒才好。”胡姨母忙令人去灌了最上等的酒来。

  郑轻白笑着对顾溪说道:“大白天你就喝酒?你可小心老爷要查你的文章。”

  顾溪一拍额头,“可不是嘛,一会儿老爷找我,我再闹上酒来可就坏了。”说什么也不要喝酒了。

  立秋,傅杪夏告诉胡姨母说锦绣院要另行修理,让胡姨母他们另于秋芜院居住。

  这明摆是在撵他们。

  胡姨母对胡楚奈说:“你与他家的姑娘们一起针黹诵读,外人看来你就同他家的姑娘们是一样的,就不能轻看了你。”

  依附权势,最终成为权贵。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这个道理胡楚奈懂的。

  她说:“古人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妈放心吧,我沉得住气。只要他们家不撕破脸撵咱们,咱们就权当没有这事。”

  胡姨母唉声叹气道:“我儿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你父在日就极爱你胜过你哥哥十倍,只是可惜了我儿这样的品貌德行,偏偏生在这样的家庭,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哥哥,上天真是坑苦了我儿。”

  胡楚奈只得安慰母亲说:“事在人为,此事越是不易,越不能急于求成,女儿自会见机行事,妈不用操心。”

  顾溪与江禾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顾溪心心念念只有江禾茉,二人天天一处玩,胡楚奈就不得不见缝插针。

  胡羽过生日,诳了顾溪出去喝酒,胡楚奈听说晚上顾溪醉醺醺的回去了,就赶紧过去看他,笑道:“偏了我们新鲜东西了。”她与他吃茶说闲话儿,隐约听得他的丫头在院内拌嘴,丫头云渺说:“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她知云渺是在说她,她一直不喜欢这丫头,想着日后待她嫁给顾溪一定要将这丫头撵出去。

  一早胡楚奈又到顾溪房中,见他的大丫鬟向帛,便问:“溪兄弟哪里去了?”

  向帛冷笑道:“溪兄弟哪里还有在家的工夫!”胡楚奈听她这话就明白了,顾溪一定是一大早就去找江禾茉去了。

  向帛又叹道:“姐妹们和气也应有个分寸儿,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

  胡楚奈听了,才觉得这丫头不寻常,不同于其他丫头只会一味讨好、纵容主子,这个丫头倒有些识见。

  胡楚奈便在炕上坐了,慢慢的与向帛闲话,套问她年纪家乡等事,留神观察她的言语志量。

  胡楚奈心中暗忖道:“这丫头心里头有志向,可不能得罪她。”

  一时顾溪回来了,胡楚奈想这向帛正因为顾溪与江禾茉姊妹们亲密无间而动了气,她此时若与顾溪说笑,向帛岂不是要将她一起厌恶上了,日后她就不好利用向帛这丫头了,此时“以退为进”才为上策,于是她赶紧起身出去了,听到顾溪问向帛:“怎么胡姐姐和你说的这么热闹,见到我进来就跑了?”

  胡楚奈往回走,忽见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她想起了梁祝化蝶的故事。她一向最是厌恶那些无视礼教,私订终生的男女,即使在宗法思想和宗法制度的约束下,他们仍然十分执着的去挣扎着、反抗着、斗争着,像从石缝中钻出的小草一样,还要被世人编成一个又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真是讨厌。

  她向袖中取出扇子来,扑向那双蝴蝶,可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就是分不开。

  她累了,也无心扑了,刚要回去,只听得前边亭里有人嘁嘁喳喳说话,她便煞住脚往里细听,听到这说话的语音似乎是顾溪房里的丫头芮琪。顾溪房里的丫头众多,他不认得的也多,但胡楚奈都认得,她知这芮琪丫头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的古怪的丫头,她的父亲是安国公府的管家,负责管理银库账房,她的母亲是有头有脸的管家婆子之一。她听到芮琪与另一个丫头说着一件男女私相授受之事,心中不由得吃惊,心想:“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听里面半晌不语,后芮琪又说道:“咱们不如把这隔子都推开了,便是有人见咱们在这里,他们只当咱们说玩话呢。若走到跟前,咱们也看得见,就别说了。”

  胡楚奈想:“如今赶着躲也躲不及了,若被她知道我听了她的短儿,人急造反,狗急跳墙,日后说不定她会生事,我得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才行。”于是她故意放重了脚步,同时亭子的窗户“咯吱”推开,她笑着叫道:“江妹妹,我看你往哪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走,她见亭内两个丫头都唬怔了,胡楚奈向她们二人笑道:“你们把江姑娘藏哪里了?”

  芮琪道:“我们不曾见到江姑娘。”

  胡楚奈道:“我刚才还看见她在这儿呢,想要悄悄过来唬她一跳,她倒先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亭子里头了吧?”她故意进去寻了一寻,然后抽身出来,说道:“一定是钻山子洞里去了,让她遇见蛇,咬她一口也罢了。”她一面说,一面走了。

  谁知芮琪听了胡楚奈的话,便信以为真,等她去远,便拉着另一个丫头道:“了不得了!江姑娘一定听了话去了!”

  那丫头听说,也半日不言语。芮琪又道:“这可怎么样呢?若是胡姑娘听见还倒罢了。江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她若听见了,可怎么办呢?”芮琪正说着,只见郑轻白摇着扇子走过来了,郑轻白望着胡楚奈走远的身影,说道:“江妹妹他们都在花园赏花,到处找不见胡妹妹,我才在河那边看着她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玩儿,正想过来叫她,她怎么就走了呢?”

  芮琪和那小丫头听了这话,都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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