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有人来了。”
倪閗带着疑惑,有什么触碰到她设置在外的细线,根据传感是人类无疑。现在她的[穿针引线]能延伸的范围越来越长了。
她不认为SPI办事效率能有如此高效。是她不认识的人,来自不明势力。
“你就在这儿待着,我想我知道是谁。”
没等倪閗反驳,刘帆似乎压根没打算与她逞口舌,径直离开办公室,不断穿梭于各个显示屏中,直至消失在摄像头监控范围内。
“会是谁呢?”
倪閗无聊的想着打发时间。
虽然跟着刘帆有些年了,可关于这个人的身世她所知晓的仅是一女一妻,女儿与他反目,妻子也因为一场意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连曾经的记忆都消失了,甚至不认识她自己本身。
至于刘帆的父母?还有所谓的三亲六戚?
倪閗甚至没见过他提起。
不过他倒是与SPI等各大组织内部有点联系,每个地方似乎都插有他的眼线,或是被他要挟替他办事的人。
……
破败的工厂透露着腐败,一股死亡的气息四处弥散。
一个驼背迟暮的老人正背负双手缓慢前行,跟茶余饭后出门散步的闲养老人没两样,只是这位老人散步的地点有点奇特。
“还是这儿适合我,大城市灵动活跃的气息简直要了我这条老命,本就为时不多的寿命经不起那般折腾咯!”
老人边走边感叹,同时不住的点头,似乎对周围的死气沉沉很是满意。
如果梵康在这儿,他会彬彬有礼的上前与老人招呼,因为这正是替他敷药的那位老人。
与死气同行,荒废的土地添上老迈的形象,一幅沉暮慢待的画卷已完成一半,
再添上几笔落日余晖的昏黄,接着色调由暖转冷,身后是逐渐卷来的黑暗,头顶是昏黄与黑暗的交织,再往前是死气的中心,破旧荒废的工厂,
直至中年男人身影的出现,这幅画才算是彻底完成封笔。
“老东西,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开口的正是从死厂离开的刘帆,在老人即将踏进死厂范围的前一步,刘帆与他相对而立,阻断在老人与死厂的中间。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连你也这么大了。”
场面很是突兀,如果边上有观众的话,说不定已经开始叫骂着退钱。
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对着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感叹时过境迁,岁月荏苒。
“什么时候连你也变得多话了?”
“人嘛,上了年纪,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啦,自然得多说话,趁着吊着的最后一口气能说多少是多少。”
“真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你的嘴里吐出来,你是那么的惜命,畏惧死亡。”
“都过去了,那都过去了。”
老人似乎再难以忍受刘帆尖酸刻薄的态度,从身后背着的破旧塑料袋里取出被白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
“东西放好,别弄丢了。你那亲爱的女儿差点就给你拿走啦。”
接过熟悉程度超过自身的“箭”,刘帆脸上露出的惊讶显然在老人预料之中,笑起来脸上褶皱如千沟万壑,
“千万别小看了你那女儿,她的天赋甚至高过你那时候的年纪,咳咳——”
说着,老人捂嘴一顿猛咳,身上松弛的肌肉随之颤抖,身形似乎更加佝偻几分,背部与腰几乎呈直角像是强行拼接而成。
“你不会只是给我送东西来的吧?”
“咳——我希望你能停止咳——至少不要对普通人下手。”
咳嗽愈发厉害,似乎过多的发声会加重嗓子受伤程度,
“太久没见,想见你一面。”
看着老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冲上刘帆的头顶,
“停止?在我觉醒替身的那一刻,事情便没有回转的余地。你,你们,包括这世间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将全部亏欠我的亲手拿回来!fl区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停止!因为我已经得到命运的指示!”
老人似乎真只打算口头劝告,尽管步履蹒跚,但仍旧前行着,通往来时的方向,
对刘帆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不做反应。
不远处,倪閗在烂矮墙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
“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你到底盘算着什么?”
坐上仅有的一班从死厂通往市中心的公共汽车,老人像是自言自语。车上除了他与司机,并不存在第三者,
“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是绝对不会放任刘帆破坏整个fl区,我会阻止他,也会阻止你。”
咳——
殷红中掺杂有点点黑色,献血被老人咳在掌心。
不知从何时起他染上了不明疾病。也是自那时起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生命的流逝,时间像是被加速快进,正从自己体内飞速流逝,
他活不了多久了。
……
“喂,我饿了。这都晚上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俘虏吗?”
“我们是正规组织!”
唐斯没好气的将泡好的方便面丢到三人面前,至于束缚,从一开始就没有,他也不怕三个人玩什么把戏,他有那个自信以一敌三,何况是三个在他看来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集体荣誉感还挺强的嘛。”
林凡一口面一句话说着,短暂的相处让唐斯觉得“礼仪”就是特意为了这种人而产生存在,并以此约束。
“他们每个月给你多少工资啊?福利待遇怎么样?周末双休吗?有没有寒暑假一说?存不存在编制?是带薪休假吗?”
刘鹭尽可能的不去多想,不认真听他放屁,因为她怕没忍住笑出声,
不知道梵康怎样……她干脆思考自己的事情。
自阿三离开后这家伙的嘴基本没停过,
刚开始自己还有一搭没一搭挑些感兴趣的内容回答,可后来发现讨论的话题逐渐离谱天马行空,
类似“你中午吃的什么”、“你有女朋友吗”、“你和那个黑人是什么关系?零和一吗”、“白人是不是体臭严重”、“宇宙的终极答案究竟是不是42”等。
其实叫他最为在意的是自始一言没发、此时也只是捧着桶装泡面静静进食的红衣女子。
虽然这个话唠的意思是三人互相间认识,是同伴关系,像自己和阿三那样。
可他没见过红衣女子与其他二人呢有任何肢体或是眼神间的交流,更别说直接用语言交流。
绝不是因为对方太过好看而在意!
工作和平时唐斯自诩能分得很开,他知道z国有句古语,
叫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
就是男人不能因为好色误了大事,他深谙这个道理。
可眼前这个女子,她真的,是那种独特的、不能用语言形容的特别。
阿三怎么会舍得对这样的女子下手呢?唐斯很是疑惑。
“只是去拿一支‘箭’用不了这么久吧?”
难得发了句正经言。这么一想好像确实用的时间有点长,阿三可是那种速战速决型,不会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了吧?
就在唐斯犹豫着用什么办法联系阿三,门被人用力推开。
“‘箭’不见了。树下只留有被挖掘后的痕迹,有人抢先带走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你先前垃圾似的丢掉的男生呢?”
“没见。”
一听到梵康的消息,刘鹭悄悄打起精神。
“不应该啊,谁能想到‘箭’被藏在树下呢?”
“屋子里有被闯入的痕迹,不,确切来说一前一后有两个人进入。”
阿三开始分析这一路上自己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