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患蟑螂闹市第一天，傍晚。
阿三拉着唐斯马不停蹄，一路上弯弯拐拐，掩饰了又掩饰，最后装作不相识的二人分次躲进fl区设立的安全点。
却不知千防万防只为躲避的追踪，却被刘帆抛到九霄云外。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箭’虽然是回收到了，可留下的这摊乱子似乎不解决不行……不，严谨来说难度甚至超过原本的回收任务。”
唐斯放下手中的提箱，箱子里带给他的那种熟识感让他省去确认真伪的流程。
“先问问这三人吧。看能否在他们口中打听到什么。”
阿三指着房门紧闭的房间，他先一步到达安全点，已是将困在阴影的三人安置在房间。
两人换上严肃的神情，刚投入拷问角色拧转把手，没想到其中的男子竟是先行发问：
“我们不是刘帆的同伙。我有阻止他破坏fl区的方法，我们需要合作。”
映入眼帘的青年含笑投来的目光，眼底似乎带着“信不信由你”的意味，
“决定权在你们。”
一旁的刘鹭对此是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也曾思考过多次，为什么这个大自己几届的学长，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情绪，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动摇他，哪怕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专职抓捕野生替身使者的专业人员……
除了与异性间的过分亲密。
刚进门的二人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权威，不过多年的经验还不至于使他们措手不及，眼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见过。
甚至不需要进行眼神交流，
阿三提过板凳对着靠背而坐，唐斯双手交叠负于胸前，视线居高临下。
“那么，你们的条件？”
阿三开口，纯正的z语从他嘴里吐出。
“情报归你，对我们的关押解除，事后随你怎么追捕。”
“这么自信？”
阿三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见过对方使用替身，全凭肉身近战肉搏。
虽然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唐斯单眉上挑，他觉得这个青年太狂了。那骨子里的傲气一点都不掩饰，锋芒毕露，只是不知道这锋芒存在多少水分，亦或者故作声势狐假虎威。
“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到的只有我的口头凭证。”
看着阿三一脸“信不信由你”的神态，简直与刚才的自己如出一辙，林凡没忍着笑出了声。扭头得到刘鹭点头，他才开口道：
“刘帆，来不知何处，去不知何地。他的替身［诡笔］，能篡改他人的记忆。凡是被他见过的人对他抱有哪怕一丝恶意，他都能有所警觉。替身能力值未知。你们应该知道他正在进行的实验吧？”
第一次，阿三与唐斯有了对视，尽管非常短暂。
“关于这个……”
在阿三的示意下三人跟着唐斯一前一中一后走到客厅，一张不大但足够几人观看的屏幕正播报着来自地方频道新闻，正是fl区新闻播报。
“你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先前的写意不再，难得刘鹭第一次见林凡在外人面前露出严肃的样子。
“这些老鼠蟑螂不会全有替身吧？”
唐斯一脸难以置信，什么时候替身使者这么廉价了？虽然野生的也不少，但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类。
“嘿！注意你的措辞，是‘我们’。计划有变，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直接无视掉唐斯毫无意义的发言，阿三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次重新审视这次事件，
这已不再是“一次外出任务行动”这么简单，搞不好会搭上一整座城市人的性命，那时要应对的不只是关于“替身”这一概念的曝光，还需要对付这如海的老鼠，以及蟑螂，还全都拥有替身。
已经来不及通知上级等待增援，但报告还是被他在逃离死厂后第一时间上传，
敌人数量不明，已知无数，己方力量能完全相信的也只有自己与唐斯，对付刘帆的同时还得提防眼前三人以及暗中行动着的其余替身使者。
拇指与食指使劲揉捏着鼻梁，阿三倍感头疼。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拥有超凡名为“替身”的能力，哪怕精神力远超常人几倍不止，但自己终究仍处于“人类”这一范畴，桎梏随处可见。
他没有责备唐斯的过失，再说唐斯也没有严重的过失，自身也没有秋后算账的习惯，
一开始换自己第一个被分派到这儿，所能做的无非只是提早发现刘帆的存在，且对方那诡异的替身能力指不定叫自己发现不了他的计划，
可能性更高的是在对方配合下，自己拿到“箭”后径直离开，等收到fl区沦陷的消息时早已回归总部。
“虽然我不认为那些东西全拥有替身的可能性很大，但从概率上讲不为零，一切皆有可能。那是‘箭’？”
林凡没有就他临时变卦而与之争论，目光盯着远处桌上被对自己打开的铝合金箱直接问道。
“别想打它的注意。”
“你们在哪儿拿到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抱有相对的疑惑，刘帆亲手将它交给我的。”
“就这么拱手相送？”
阿三花了一秒在脑中将这个词翻译成自己所用语言的意思，
“没错。”
一旁的刘鹭已经吃惊到合不拢嘴，虽然小嘴本就不大，还因长时间未进水嘴唇变得干燥微皱，
“不可能！你确定这支货真价实？”
“你知道替身使者相互吸引吧？感觉是永远不会骗你的。你有什么发现吗？”
“实不相瞒，在你抓住我们的地方，也存在一支‘箭’。并且与你说的那样，感觉确实不会欺骗我们。”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是谁二话不说还拿人质威胁我的？你也不用怀疑我所说真伪，这种情况下我没有骗你们的理由。如果你仍觉得我是刘帆同伙那当我没说。”
事情似乎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愈行愈远。
打听完“箭”确切的隐匿地点，阿三决定亲自再度前往那个负责人的家中，留唐斯一人看守，安全点的防备足够他在遭遇不测时灵活处理，不过他不认为青年会在此时做出不利自身的举动，直觉这么告诉他。
……
死厂。
“这些老鼠，还有那些蟑螂全有替身？”
倪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已经做好得到与预想中相同答案的心理准备，可某个角落的期待像野草一样，甚至生命里比野草更要旺盛，都不用风去吹去追都能生长。
“尽管我也很想这么做，可能力有限，那超出了现在的我所能达到的极限。”
刘帆摊手加耸肩二连，实话实说罢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愧疚的，即便是倪閗不加掩饰的期待下，
“喂，别一副‘也就那样’的表情啊！为了这些我付出了好多好多的，给我兴奋起来啊，像你刚看电视那样！”
甚至不用特意揣摩，他也能感受到从倪閗面具下传来的表达失望的表情。
“是是，哇，我真是太兴奋了，兴奋的程度让我表达不出兴奋的模样。”
平铺直叙，像是被老师点名起来无情的朗读机器。
两人对着发光荧屏你一言我一语，像极了拥有相同爱好的游戏玩家，正面对面热火朝天讨论着游戏攻略，接下来计划要做的以及未来打算去做的目标，
只不过这是一场名为“人生”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