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样啊……OKOK……我在那边等你。”
放下联系用的手机，马小太随意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现在的身份很奇怪，谈不上敏感，但也不能说正大光明。
毕竟一个已死之人怎能生龙活虎的逛着街吃着路边的烤串呢？
一次性联系用电话是林凡给的，身上所有现金也是他给的，
本打算吃饱喝足后直接前往死厂等待林凡一同行动的计划，因对方临时改变，现在是他在暗中等待林凡信号，
据说这家伙打算带SPI的人一起行动。对这个组织他待在死厂期间也偶尔有闻，不过“抓捕野生替身使者”是他所了解的全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二人潜伏的计划临时更改为四人，连那个小学妹似乎也参与其中，自己不算其中之一，由明转暗，不直接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知道这是不想让自己身份暴露在SPI的人前。
他不知道林凡是怎么和SPI的人搭上关系的，在他看来SPI似乎只是一个打着维护社会治安、实则为自身谋求利益的“官方”特定组织罢了。
不过反而一想，林凡与这种组织搭不上关系才更显得奇怪。
“尽管知道这是攸关生死的情况，可我还是紧张不起来，为什么呢？”
马小太一嘴唆掉整串烤羊肉，油脂在口腔中四处流动，带着铁与孜然还有木棍的气味，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可他却有些怅然若失。
沿着人群熙攘的街道向前，他决定一路吃着，直到吃完整条街的小吃，然后再慢悠悠的赶去死厂，
“也许我本就是个死人吧？最坏也不过是再死一次。”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联系上曾经的那个病友，那个浑身是肉被自己叫作肉团的病友。
……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总是找上我？”
林凡放下手中的电话，紧接着马不停蹄奔向李琦的家，他刚接到梵康打来的电话，说是刘鹭现在非常危险。
时间快进不到一小时。
看着像小猫小狗似的被拎着后颈提起、双脚悬空因喘不过气面色涨红的梵康，
林凡放下搀扶刘鹭行走的手，接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人畜无害，在刘鹭瞪得大大的眼睛疑惑的注视下，投降似的缓缓靠近裹着白色头巾，拥有黑色皮肤的阿三。
还没等他上前两步，阴影满地、潮涌般向他涌来，浸没其双脚的同时，粘稠的质感由下至上，阴影像镣铐般禁锢限制他的行动，一同连身后的刘鹭也被限制。
不知道他这是演哪出，刘鹭干脆懒得躲避。虽然彼此间互有隐瞒，时不时还要坑对方一把，但几年间的合作中，最基础的信任已是心照不宣。
“你听我解释。”
林凡开口道，把有关刘帆近年来秘密实验相关情报一一道来。
如此如此，这般那般。
“我凭什么相信你？”
“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林凡看了眼刘鹭，又看了看快要失去意识的梵康，
“为表示我们的诚意，有件东西要交给你，你那时再做决定，还有时间。”
他无奈似的轻声叹了口气，对身后一头雾水的刘鹭道：
“把‘箭’给他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至少要比留在我们手里更安全。”
就这般，刚在树下被藏好的“箭”，没等其生根发芽，又重见天日，带着湿润的土壤出现在阿三手中。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林凡啊，一个普通的替身使者罢了。你决定好了没？事情可不等人啊！”
“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得委屈你们。”
接着阴影再度汹涌，如果说刚才只是如潮涌上沙滩，那此时就是在海面掀起足以推翻小船的大浪，遮盖林凡等人头顶的天空，
而他们像是被捕食者含在嘴里的猎物，等待被咀嚼然后吞咽是即将迎接他们的结局。
“到了死厂附近，我会放你们出来。”
……
“过去多久了？”
“如果你问的是距你上一次相同问题的提出，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如果你问的是从进入这里至今，共过了一小时零六分钟。”
期间三人一言不发，气氛怪异得叫人浑身瘙痒难耐。
直觉告诉林凡，始终觉得自己是那个多余的人，这也让他隐隐猜到些什么，问题应该出自刘鹭发给梵康的短信上。
不会……
他没敢继续往下想，原因嘛……有很多，但绝不是他喜欢刘鹭，他可是纯爱战神，一刀一个牛头人。
“我突然想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李琦家找到的东西是‘箭’？”
刘鹭后知后觉，自己因为再见梵康的各种原因，本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和林凡提起。哪想对方竟是事先就知道似的。
“福尔摩斯曾对华生说，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何况那剩下的还不算让我到难以置信的程度，顶多算得上吃惊吧。”
这也是她最讨厌他的一点之一，特装。不过也是让她特为佩服的点之一，他的确很聪明。
接下来又是一阵叫人难耐的沉默，尴尬。
“刘……刘鹭。”
开口的是梵康。林凡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几乎是咬着牙喊出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诶？在！”
这又不是军训。林凡在心里嘀咕，还是不要阻止好了。他想。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一点伤都没有！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那就好……”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也许会有人的替身是［尴尬收集者］，每处在尴尬的环境下，替身会尴尬得用脚趾抠出本体所想的，三室一厅、四室一厅、或者一室一厅，然后再用替身将其变为真的房屋进行售卖。那岂不是赚钱法宝？干脆叫［金钱制造者］好了。林凡安静的躺在一边异想天开。
说起来除了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这里简直是闭目养神最完美的地方，再也不用怕睡眠被打扰了。
或许是因为林凡的存在，在梵康支支吾吾好几句后，总算是再度归于宁静，好像只要不说话尴尬就不存在一样。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
四周传来阿三的声音，空灵回响，
“你们准备一下，死厂到了。”
下午两点，正是一天太阳光最烈的时候，尽管冬日的fl区似乎连太阳也不愿光顾，但仅是空中的光亮，几乎叫三人睁不开眼。
“说说你的计划。”
再次见面林凡变得不客气起来，像是多年的朋友，说话都随性了许多。
“我是准备直接用［Shadow］潜入，找到然后再将唐斯送进阴影转移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对方提前有所防范，照亮死厂每个角落不留一点阴影？”
“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那我换个说法，我在死厂内待过几天，那儿有个替身使者，能抑制其他替身的使用。在那里，你甚至有很大可能放不了替身，更别提动用替身能力。”
阿三点点头，似乎很是认同：
“是我欠考虑了。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你z语说得真的不错。”
三人见林凡闭口不言沉思状良久，以为他有着什么不说绝妙至少机智有建设性意见，结果竟是语出惊人。
在拳头还没落下前，他赶紧补充道：
“论潜入，当然是我的［廉价把戏］更胜一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