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重于灵感,一定会明白灵感来的时候往往不是时候,倏忽而至又翩跹而去。
自己目瞪口呆,它善于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嬉笑或者庄重,青色或者是非常娇艳的黄。我根本记不下来,也不是为记而记,掀开了一角天空,推出了一个场景,出现了一个人物,感动或者冰冷。
然后它就走了,如果不仔细回忆,进入不到当时的情境中,真的给它跑了。
回忆起来的时候也不是当时当地,留下的只是一个架子。瓜棚或者葡萄架下,树林中和星空中,摸了自己一把,揉了自己一下,用“水”冲刷了自己一遍,在一个故事中有自己,自己看到了某一个未来和过去,雪地泥泞,篝火的火光的边缘是生生灭灭的火星和湮灭。
灰烬暂时不会冷下去,等把温暖散尽了才是黎明中的寒冷,才会看到烧焦。围城一圈的木柴头和一片焦土,晨曦的绚丽和高冷。
天空是看不完的,都是灵感的引子。
你必须是忘了自己的,也知道自己还在,牵着一线而酣然入眠。一定留下了一个空间,一定没有限制自由。自由的奔放一是限制得死死的自由的渴望,一是没有羁绊的自由的等待。自由是限制不住的,也不是任意为所欲为的。
留下的空间开了一个窗口,这个空间是我的,我已经遗忘了它很久。我一定曾经想到过,还把一个人,自己或者别人放在了那里,也对此有过一个故事的延续,规模有大小,细腻的程度也不一样,时间和空间把情感切成无数的小方格,是曾经的释放和隐藏。
一个背后插着四个旗子的人出现了,将军鼓敲得震山河和震人心,宇宙都是鼓声,星辰都把持不定地摇动,要洒落下来。这个人没有戴帽子,没有将军盔。只是没有将军盔,甲胄武器和匹马都是全套的,军粮和一应的供给像小山一样堆着。
七护法,这里交给你了,不能走出辎重营半步。
今夜是个好夜,夜其实也是潮水,白潮和黑潮颜色不同,得指着太阳说事,这是昼这是夜。在人们没有太阳的时候,自己要给自己照明,光明已经积累了很多年。
因为你曾真诚地感谢过它,也感谢过一些别的,如时间空间和所能拥有的情感。情感自己会发酵会变来变去,就像炊烟和一本书本的每一页,有时时的记载,记载得多了就形成变量。
自己无法变,自己只是变的一个系数。
是系数引动了变,但你不要在这里,或者你转过身去,你只会捣乱,我们说一的时候你说的是八,我们说的是贴近,而你是硬性的疏远。
人们不会距离生活的角度刚刚好,不是远了就是近了,而大多数表现为远,近比远不容易。很容易远,很不容易近,但近是正途。
远可以是单项的远,身心灵随便哪一个,这时候的距离不用揣摩,可以带动,也就是密不可分的联系。互相跟随,身召唤心灵,心呼唤灵心,灵号召身心。
近需要凝成一体的压制,都要在这里,否则就无法前进半步。
因为是和扩散在争分夺秒和寸步不让,也是情感的网罗组成城镇的“顽”石。谁都不能退,不泄不露,有勇有谋,有诚有信。春天在身后,这里只有严寒的冬日,大雪下不完似的,每一口气都是白气。
血将要凝固了,身体筑城,心就是帅字旗,灵是所有的发动。
露似真珠月似弓,号角悠长而凄厉,月光下安的营扎的寨就是一个一个山包。近就是进,腹地之中还有腹地,必然要挺进中原,两军相逢勇者胜。
怕的是对手的可变性。
这和诅咒和祝福有关,祝福和诅咒是哪里来的呢?人们的先天不是一个先天就可以概括来的,是灵的先天、心的先天和身的先天,身心灵的先天还有各自至少两个先天,和自己对影成三人。
身心灵说的是自己的主流,固定下来的、属性很明显的那一方面,它们会改变,一直在改变和不能不变。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任何一个单独都有自己的支架,无法说这个好、这个不好,好相对于不好,不好相对于好,而且是由“我”判定的,这时候才有了好和不好。
好有好的属性,不好有不好的属性,每个人的判定也不一样。
一样和不一样又至少有三个人才可以论断得出来,你俩一样,你俩不一样,依据于我的一样和不一样,我是很偏颇的。
我的偏颇和不偏颇,又要依据于更多的同类和不同类来整理和筛选,整理不一样,筛选不一样,就还得上升到更大的范围。
这就是标准的问题。
苦恼于此,也就产生了“合理”的假设,假设的前提是断开,不因循也不守旧,没有过去未来和今朝,今朝也是停下来的,在今朝的某一个点上。
合理和不合理,以现在的我的理而定,我的理啥也不是,但请允许我可以借助,我想有个一。这个一是理想的,所有的好是一个一,所有的不好是一个一,我暂且也是一个一。
好的一是天,不好的一是地,我的一中有天有地。
我的一是要升天而不是入地的,我是分裂者也是调和者。
如果真要入地,这时候的入地是天,不能入地就是地,我永远在天地之间。所以可以确凿地说,人是一个法阵,那么所有的存在都是一个法阵。
法阵会不会用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另一个问题就是用它来做什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不论在单方向还是多方向上,才有了人的分类。
有了分类才有了联合,谁团结谁,谁能够团结谁,真团结还是假团结。
一是不变的,一不能变,对一的看法和应用却可以变。一在产生的时候,租借的时候,一就为自己设置了界限,好用会怎么样,坏用又会怎么样,这就是祝福和诅咒的开始和本来。
在用一的时候,因为一个人的用法不一样,坚持和忍耐的程度不同,又会产生祝福和诅咒。
灵是什么,灵是恒定的祝福和诅咒,一些生灵的不可再变,就是这个原因。他们的变都是假象,有可能祝福以诅咒的面目出现,也有可能诅咒以祝福的面目出现,这样就有了四样,好好坏坏和好坏坏好。
一些真意不愿意发明出来,藏之深山,就是因为可以产生更好和产生更坏。
然后还有以自己对于其他存在的祝福和诅咒,物质意识和人都可以,会留下一些浅显和深奥的祝福和诅咒。
这中间又有祝福对祝福的作用,诅咒对诅咒的作用,祝福对诅咒的作用和诅咒对祝福的作用,用到的模式就是时间空间和情感。
父母在不远行,游必有方。
虑到的就是祝福和诅咒,做一个平常人很幸福,很纯粹,祝福接纳,诅咒也不推辞,平于常。而游的时候就得有自己的方略,是祝福还是诅咒。这才是勇者和大丈夫,不是简单的撞运而是行运和用运。
也就是一生的白活和没有白活。
白的意思是没有参与过,没有用过功,该怎样就是怎样,常常满足。不白就是有了颜色,可以改天换地和移命。
道理早就有了,是三个管家的故事。三个管家在东家出游的时候都各自得到了一千两银子,在某一天东家回来了,暗喻这三个管家正在面临死亡,一脚生一脚死,正是灵光返照的时刻。
给了你一千两银子,你埋在了地下,原封未动,那么死亡就不可避免。
给了你一千两银子,经过辛苦变成了两千两,那就去取保候审吧,也许还有机会。
给了你一千两银子,你拿出了五千两,好样的,你可以到更高级的世界中去。
这里就有了祝福和诅咒的意思,开始了新的生命。均衡的是机会,有机会和没有机会,在生前就要有机会,拿到机会。
银子的意思是比喻,对于心对于灵有没有增长,增长了多少。知难而进了,还是朴素无华了,对于生命做了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灵感就是灵的感觉,可能在有意无意之间。
有时把灵感也就是突发奇想经常用于写作上或其他具体的事情上,是因为条理明晰,记得住和写得下来,给人有益的启示,而不是为写作而写作。
还有些管家,管家的意思是管理自己这个家,可以把一千两银子变成一万两、两万两,在灵感上是长夜不寐的,他眼睁睁地看着灵感来,他知道它要来。也随着灵感走,“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一直到“故园无此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血魔君来了。
魔王第七护法端坐不动。没有风声,但血腥气是掩盖不住的,没有雨声,血液浪涛一样无孔不入,空间中还有空间。
血魔君很爱干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他用血也很讲究,如云如霞,云蒸霞蔚,似飘带似梦境,不沾不滞不黏不稠,轻飘飘的。他也许后悔过,但他不能把自己锨倒重头再来,就是因为他的血有血腥气,血气。
任何有血气的存在血中都有气,还会冒出气泡来。
那些存在虽然没有真实地走到,找不到路,有路而没有找到,但自然的浸润已经发生了,血中有身有心有灵,这个灵是身灵。被他吸收了之后就带有了死亡之气,死亡是诅咒的一种。
血成了一小片天空,完全够了,把辎重营覆盖得严严密密。
血浪席卷辎重营,整个辎重营在渐渐消失,融入到了血中。
血魔君落在七护法面前,舒一下长袖,捏着嗓子说,“还我的一千两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