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不要羼杂情感,要非常精纯,精纯才是数据。
精纯到了一定的限度就会陷入绝境,绝境是无法通融,一定会走到一拍两散的地步。一方面,不要羼杂感情,这也是感情。不要羼杂的是众多的感情,只要一种感情。
只是一种感情,无限拔高之后就是无情,情不能再发生作用的那种情。情不能再发生作用,要不就是这个情自感无力之后卷缩了起来,逃逸了起来,它消失了。要不就是弥漫成了一种天空,它需要更多的情,但是后面的情无以为继,看起来就像断绝了一样,寂寞油然而生。
一方面,不要羼杂感情,是羼杂了更多的情。“不要羼杂感情”这是有了个空,也是一条路,为了提纯不要羼杂感情,就得有更多的感情来维持这个不要羼杂感情。
等于是挖了一个坑,而后来的坑会越来越深。
还行,已经不行了,指的就是这个限度。已经不行了,还行,“行”是一个标记,行的意思是还可以再往前面走,不行了,就是停止了下来。你到底行还是不行,不知道有没有女人这么质问男人,这是来摧毁你的,以秒计。
是情感的不动,扒掉了所有的皮,站在这一个事件中,我是我自己和我不能只是我自己,这是两条路。
老树开新花。得要站出来了,繁茂的不是花,不是善之花,先不往前,最早是看看跌倒什么程度,是谁欺骗了我们,还是自己欺骗了自己,自己也欺骗了别人。
恶之花才是容易被警醒的,为什么善就不是,这是非要给自己一个底线。看到了,底线就在那里,你还行不行,落到底了,现在是往上的路。
是必须要走的。
是一定要走的。
是不能不走的。
一直怕你,怕你暴躁而起而走,我还就不走了。你把自己埋进了土里,后来的任何高风亮节和美好,只是一种不留遗憾。以自己的遗憾来证实这个遗憾,我托住你们,你们都不要像我。
然而你表现的是你看起来的辉煌。
就像指点几十几百大亩的桃林,真好看。不会对某一株虔诚地说,我谢谢你,你做到了就是全部的做到了。
今年我会来,我已经在这里。我定意明年也会来,但明年不属于我。或者说不仅仅属于我,今天也许是今生的最后一生,是生发的生,可以遇到的保证。
我被征求和征用,但这是机会。
去年今日此门中,你不变我不变,也还有世事的变,邓林忽然就成了私人花园。远观自然也是蔚然成风,但是近看,这已经失去了,美景摇身一变就是恶景。
人们的出行总是那几个地方,只有人,看不到风也看不到景。
留有的任何失去都是记忆的媚视烟行,行千山踏万路,你这里这时,是我的意念,我曾经的过往。那时是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或者是三个。
不自由是普遍的,自由才是可以商量的东西,那一朵花很神奇,那一朵花是不常出现的花,稀罕就是绝域。
这和你的年纪无关,你不能任意那些年轻人折腾,就像自由是温度计。
它会爆它也会冷寂,就是坏了,一直测量在下限,它已经知道了冷暖。是善的往上行不行,行,一定可以行,但我们偏偏只有下限而没有上线,这是一种魔鬼的态度。
是不行的寻找行而不是行的行、行的行和行的最后不行,才会看到自己。闭门闭户,心里小九九,这就是生活。
床上躺着三十八号,他正在分解,也就是魔王第七把刀和魔王第七护法的分离。开始是为了一个微弱,现在则是要断绝,我离开你,你离开我。
我离开你,也许你还没有离开我。你离开我,也许我还没有离开你。
各自离开,这是一种绝情,也就是各自陌生,是雪上加霜的意思。我们本就不理解,现在这个不理解是新的,一个人不能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人是另外一个人,相同的部分是某一个同,身同心同灵同,不相同的地方也是这样,身不同、心不同、灵不同。
顺序或者难度上依次推类,是灵同、身同、心同。不同的顺序是心不同、身不同、灵不同。
灵容易,身不容易,心更不容易。
心不容易,容易了就是身,再容易了就是灵。
容易就是容得下变化、变易。
今天我在这里,还有好多人在这里;今天我没在那里,没在那里的也还有不少的人。今生今世,我一直要摆脱的是我自己,我灵的不同、心的不同和身的不同。
七把刀说,我无法再用我的三对应你的三,你也要放弃。
七护法没有更多的担心,他说,我知道,就是失去了再次去寻找。或者,忘了失去也忘了寻找。
你解得对,七把刀再一次叮咛,这都是真的。时间上是三秒,因为这个实验的间歇时间是三秒,也就是它的停顿,停顿是为了呈现,那是一生的从生到死,或者没有目的。
这我也知道,七护法成竹在胸一样,抛开我不是你的,你也不是我的这个前提,看看我们是不是还能够这么一如既往。
于是七把刀睡去。
人们只有在有情中才会理解这个睡去,无情的前提是有情,但它却是半途而来的,是对于有情的无情。有情不能在无情上折腾,无情才是盗窃之贼,所有的有情都是它的法场。
正因为如此,这是一个真理,无情占据了有情,但有情在无情中表露了出来。就像有些梦的画外音、画外画面,有点题和破题之效。
点题破题是八股文的术语,不是全没有可取之处,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点就是题目。
你来问,我来答,你是我的宗旨,我是你的散开。你是散沙若盘的题目,我是你的证明。先证明了你,才证明了我。
在一个点上交锋,是对于我的挖空,我全部的心意能否对答上你全部疑问中的一问。
不仅如此,有时候我会怀疑我自己,这就是有了另一个自己。
按说应该我对你全部放心,你也对我全部放心,我对你全部放心就是我落下地来。你对我全部放心就是让我取代了你,这不用担心,这一定不能是全部意义上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我得证明我,也证明你,你才是你,我才是我。
就像人有了病,得治。
我希望你去医院治病,那里的人都是专业的,他们的小河流是人们的大河流,你花了钱,你可以理直气壮,用一种获得获得另一种获得。或者是失去,得是好的,失也同样美好。
一定能治好,这个治好一是治了病,一是治了死。只要有死在等着,这就是悬在头顶的那个什么什么剑,它会滴出血来,让死亡顺着治病的杆子爬。
我也能治你的病,我能治你的病是因为我看得出来,你能治好你自己的病。你没有对于病的认知,我是你的神,你认知了很多,我只能是你的郎中。
我通过你而治了你的病。
时间可能很长,你得听我的,通过我而针对于你,走到前提才能走到末尾。治的是死病,病死了人就活着。
都要死掉才是永恒,是今年的花树和花树下。你骗我说,你是每一个季节,决斗不属于你,但天天有人死于桥头,死于桥下。在黑色照片和礼赞之间,牧师的诚恳中,天空还有天空之外,所余的时间已经不多。
人来有三种渠道,这样来,必须这样来,是这样来和必须这样来。
你去吧,这样说的时候,是有道路的你去。你去的路只有一条,只有走在这条路上才会有别的路。然后是你不知道或者知道,路是这么来的,还得这么走,必须这么来,必须这么走。
必须是不必须,是软化了的必须。在这个必须之上还有必须和不必须,那才是必须和不必须。人必须有死,也必须死于死,但在规定这个必须的时候,生的生机已经乍现,你什么时候向我这么说,那你什么时候就都是活的。
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一者生一者死,有生有死。
你不死,你不会生,我也不会生。
可能是我死了,死就死了,不能取得你的生,也还是一个死。
必须必然要分出生死来。我武断或者你决断,一方的决断是另一方的死亡或者新生,要有所缺,所以有缺一门,或者出家、置家不顾,所有的有情内里是无情,都是一个意义上的缺。
现在我要缺了你,七把刀心里默默,七护法向来冷言冷语冷面,但不要冷心才好。此一别就是生死一线。生死一线的意思是一者是生一者是死,生连带着死,死连带着生。你的死是因为我的生,我的生是因为你的死。
生是生的代价,死亡是死亡的代价,生不是为了死而是为了生,死不是为了死,是不能碰触的底线。生是台阶,死也是台阶。
生看到了死,死看到了生。生是拒绝死,死是渴望生。不死就是生,不生就是死。生死互相欺骗,看着是一个其实是两个。
只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它们互相交合在了一起。
此时七把刀一人出门,嘴里哼唱着歌谣。姓许名仙字汉文,祖籍钱塘有家门。漫天风雨遇佳人,为何要到清波门。三生有幸来相识,同船共度走一程。
青城山下白素贞,脱胎换骨变成人。一心向道无杂念,渡我素贞出凡尘。身入大化化是外,皆是由命不由人。
然后清清醒醒地他就被带走了,但在感觉上就和翻墙一样。
只要过得了墙就算成功,并不追求姿势。矫健地一飞而过,竖上一架过墙梯,梯上梯下。从这边爬上来或者从另一边爬下去,或者在墙上打了一个洞,穿墙而过。
怎么过都行,只要能过得了。
过得了之后这里就不再是障碍,旧地重游不用再费手脚。已经变成你的东西,和你有关,与你紧密相连。
歌谣都有飘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