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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殊途同归

天宿绝煞 游侠阿七 5086 2024-11-12 19:19

  茼影头头是道的分析的特别认真,绝地凡只是听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茼影沉默了片刻盯着他在等待回答,狭窄的山路,枯草略过小腿发出‘沙沙’的声响,二人有节奏的脚步声扰乱了周围日落的静。

  “喂,我说的对吗?”茼影问道。

  绝地凡回应:“你说是,那就是吧”。

  茼影有种识破别人谎言的喜悦,想说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可以把东西拿给你,但又怕翼哥哥他们不高兴,询问道:“你平时常到什么地方,我好把东西拿给你?”

  绝地凡停下脚步,二人已到了山脚:“不用了,你留着吧,就当是你觉的我是好人的证明吧。”

  “我留着也没用啊,”茼影脱口道。

  绝地凡冷言:“那就仍了吧,对我也没多大用。”

  茼影搞不懂,不是明明来要这个东西的吗?怎么又不要了,捡着好听的话说:“我还是给你留着吧,等哪天你想要了再还给你。”

  “随你”。

  茼影从竹篓里取出几个土头土脑的东西,刚迈了一步,不料踩在了衣摆上,被绊住的身体收不住力,整个人向前栽去,绝地凡眼明手快几步向前抓住了她的手腕,茼影以半跪的姿势双手搭在绝地凡手上,嘴里埋怨道:“哎呀,翼哥哥的衣服都改过了怎么穿起来还这么长啊”,她起身惦了惦脚边的衣摆,在平地上走了几个来回,绝地凡道:“你平时.....都穿男人的衣服?”

  茼影坦然道:“对呀,都是翼哥哥的,对了,这个给你。”茼影松开手,握着几个前胡。

  以绝地凡游荡江湖的资历,对一些药材还是熟知的,眼前这个裹着土像生姜一样的东西,他一耷眉眼笑着道;“就算要给我也要是成品吧,这刚挖出来的药材可是不能用的。”

  “我没想那么多,就想谢一下你,手边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有这个,我可是费了好半天气才挖出来的,你不要.....就算了”,茼影瑟瑟的收回伸出的手。

  “我可没说不要。”

  茼影眼中一亮,将收回半截的手又伸了开来:“给你,山独活用处可大了。”

  绝地凡走近她,在她掌心里挑了一个最小的:“你这么辛苦挖出来的,我只拿一个算是接受你的道谢。”

  茼影冲她甜甜的笑着:“你还挺体谅人啊,那我不是又欠了你一次。”

  绝地凡也冲她勾起嘴角:“欠着吧留到下次再还。”

  二人一个张开手掌一个落在手掌,彼此相视,双方一笑,灰沉的暮霭映出两人的轮廓像极了皮影戏里七夕相会的剪影,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茼影你在干什么?”一阵喝厉,茼影觉的手上一沉被粟予拖到了身后。

  “栗姐姐”?茼影疑惑道。

  粟予怒目而视着茼影,茼影迎上她即将迸发的怒火缩起脑蛋,迅速的别过脸,粟予又严谨的看向绝地凡:“二当家好兴致,这荒山野岭可比不上‘天绝山庄’的秀美。”

  绝地凡眺望了一眼山顶揶揄道:“好东西看多了也就觉不出什么好来,这里闲适清闲倒别有一番滋味。”

  见绝地凡对于他俩认识一点也不意外,粟予就清楚他一定暗地调查过他们,特意前来这里找茼影,安的什么心?心里不安面上还是一派祥和说道:“近处无风景,远处人难测,还要谢谢二当家那日救了小妹。”

  绝地凡收起刚刚面对冥茼影时的那份轻松,冷清道:“即是要谢我,怎么一副我要害了她的样子,冥茼影可比你明事理的多啊。”

  茼影眨巴着双眼,心底有些纳闷;是叫自己的名字不错,可自己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啊,他怎么知道的?

  粟予道:“小妹执拗又正值叛逆,说了什么和做了什么还请二当家不要放在心上,她少年心性,见识到底差了些,二当家堂堂江湖人物,小妹可结交不起。”

  粟予一番唯恐避之不及的言辞,明里暗里都在划开二人的距离,绝地凡冷笑:“怎么,怕我害了她,害人也是看时机的,随随便便就想害人可是没有脑子的行为,想必你也警告过你家小妹,她就是有脑子才会忘了你的那些告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蛇咬的深而是人太当真。”

  粟予笑道:“当真是应该的,就是知道咬伤的后果才会怕,小妹这种头脑发热,不谙世事的小孩,当然不知道被咬上的后果了。”

  “哦,这么说栗姑娘被咬过?”

  粟予回应:“没有,但见过,那种疼就像咬在自己身上,不用亲身经历就能感同身受,怎么能不警惕呢?”

  绝地凡道:“警惕往往先入为主,有的人不能忍,一点疼就夸张的不得了。”

  粟予不紧不慢道:“警惕只是防范,能不疼为什么非要受伤呢?”

  绝地凡平静着脸色,开口道:“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栗姑娘如此谨慎,,莫不是日有所思,天天的惦记着有没有蛇来咬自己?”

  粟予一笑:“二当家抬举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小市民,不求功名利禄,不为江湖排名,红尘俗世过,哪有不沾身,不怕被蛇咬不也躲不过被蛇惦记吗,所以要时刻的警惕,疏远。”

  绝地凡仰天大笑:“世间的蛇太多,怕是你防不了也躲不过。”

  粟予攥紧拳头和气道:那只有在身上备几把硫磺了,随时遇到随时挡。”

  绝地凡手中的前胡在他时紧时松的力道下,土都快搓干净了,他能洞察人心,但又不喜嘴上逞强,他隔着粟予看了一眼茼影,不设心房,不谙世事的样子却是要人保护才行,心底耻笑道;保护能保护多久,言传身教的经验她又能体会多少,世间的阴暗面可不会因为她的无知而丝毫的减少。

  粟予不动声色的阻隔着绝地凡看向茼影的目光,紧紧的攥着茼影的手使其紧挨着自己,茼影贴着她的脖颈小声道:“栗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粟予回头一瞪她,茼影立刻抿紧了嘴,对绝地凡说道:“天真的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

  还没等转身就听绝地凡开口道:“你不用防我跟防瘟疫似的,若我真有心害她,在你来之前她早就遇事了,我不是好人,但也是有原则的人,害一个笨头笨脑的小姑娘都对不起我‘天绝山庄’的名号。”

  茼影反应了半天冲粟予道:“栗姐姐他没有要害我.......”粟予听不进她任何的话,强拽着她离开了,茼影回头瞅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绝地凡,余晖下的身影,晦暗不明,看不清五官的面孔犹如隔着肚皮的心,茼影心里暗想;栗姐姐避你避的这么厉害,你真的是坏到不行吗!

  “你怎么回事,为何和绝地凡拉拉扯扯的?”粟予一踏进房门便质问道。

  茼影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没有啊,是我没站稳他扶了我一把。

  粟予神色一顿,疑惑道:“他好端端的跑去找你做什么?”

  茼影耸着肩,突然不想把自己刚刚对绝地凡的分析告诉粟予,搪塞道:“我也不清楚,可能就是碰巧遇到。”

  粟予才不信这样的说辞:“哪有那么巧,一个在大北边一个在大南边,哪得巧到什么程度能让你俩在荒秃秃的山上相遇.......”正说着粟予意识到,绝地凡说的不错他要想害茼影,茼影早出事了,茼影似乎能推测出粟予想对自己说些什么话,无心道:“我又没怎么样,再说你上次不也说了吗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但他是危险的人”,粟予加重语气道:“他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威远镖局’都快被他灭门了,哪些死在他手上的人,出事前那个不是好好的。”

  防范人心的大道理茼影一天听完翼哥哥说的还是听栗姐姐的,时不时还有飘痕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茼影早已听烂,听腻了,她很少去反驳,可今日却莫名的想回嘴:“他好歹救过我,碰到了我能视而不见,不就说了几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能一辈子都指着你们告诉我,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的去和人打交道吗?你们都不信任我,觉的我出了门就是傻子对吧,哪我以后就不出门了,就怎么傻一辈子吧”,茼影有些情绪的拉下脸,粟予都有些震惊,但也意识到自己口口声声嫌弃若翼对茼影的保护,自己在无意识间也是这么做的,一方面要求茼影要自己成长,一方面又百般的不信任,成长不是一朝一夕的,总归要经历些才能从中感受。

  粟予眼里的怒意稍有退去,宽慰道:“不是不让你和人打交道,可你最起码要有防有之心,绝地凡心思深沉,行为举止更是难预测,你这般纯良的心思怎么敌得过他那般高深的城府。”

  关心自己的好意茼影从来都知道,可她不高兴的是大家总把她当小孩,好似不按照他们的经验行事就是不对一般,他们的经验还不是经历得来的,为什么自己不能凭经历得出适合自己的经验。

  茼影郑重其事的说道:“栗姐姐,我有分寸的,你们都说绝地凡是坏人,我不是不放在心里,但他几次救我,言谈间也没有挑衅令我厌烦的语气,没有亲眼所见在心里难免有些犹豫,困惑,你和翼哥哥都有了新的打算,我总不能跟你们一辈子吧,你也不想我再过几年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吧,你要相信我,有些事也是必须要经历的。”

  说到底人都是有自己打算的,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可一辈子却是每个人都要走的,自己走过的路那里有坑,那里有洼,便堂而皇之的认为别人也会遇到相同的状况,其实不然,相同的事也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以前碰到被骗的,粟予总会一笑置之,丢下一句;下次就知道了,偏偏到茼影身上连被骗的经历都不想让它发生,可能人都是这样,说别人容易到自己却很难,她叹口气缓缓说道:“你想和别人怎么打交道我不干涉,可绝地凡你必须得有防备之心,他明显是调查过了知道你在那里才会故意去找你,你不留心,被他算计了连累的可是姑娘他们。”

  茼影知道绝地凡调查过他们的事,点头应道:“我会防备他的。”

  回到‘天绝山庄’的程诺平静的前所未有,内心的纠结不定也搅的她寝食难安,至今她还在怀疑自己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刺穿了董飞飞的琵琶骨,果然有了目的便会驱使着自己强大,从而看到自己从未出现的另一面。

  正殿里盖天一坐在桌后,绝地凡和程诺正对着他左右站立,靠着椅背双手悠闲的放在把手,一副洗耳恭听的状态,绝地凡对程诺道:“我的要求你做到了,我们的交易即可达成,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刺伤董飞飞后程诺看事情比以往冷漠了些,看着绝地凡道:“你想反悔。”

  绝地凡摇头:“只是想把这交易往后拖一拖,当你变的更有价值的时候,我才有兴趣。”

  程诺斜睨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打呢你一定打不过我”,绝地凡道:“天冷了,山庄不接生意,在这一个半月里我可以训练你,可以提高你的武功,一来在和你交手时能打的长一点,二来嘛就是你输了便要为我所用,要替山庄办事,训练你得手,用的时候也会省心。”

  程诺愣了片刻,犀利道:“我从没说过为山庄做事。”

  绝地凡拉长声调:“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亲口说的输了随便我处置,打不过我也死不成可不是让你静静的在山庄等死。”

  程诺锁紧眉头,俨然是进退两难的地步,可她不想成为杀人的工具,不想一步步的都掉进绝地凡挖好的坑里,拒绝道:“我不会替你做事,无非是一死,我早就清楚。”

  “好”,绝地凡气定神闲道:“那些人的命你都不在乎,我下起手来更不会手软,想清楚了是吗,那现在就可以动手,明明有的选可非要弄到走投无路,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所谓的报仇,那干脆自杀好了,何苦连累别人。”

  程诺瞪着他,咬紧牙关道:“连累别人,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有的选我能不选吗?”

  绝地凡随着她语调神情肃穆道:“没给你选吗?你可以利用好这一个半月,提高本事赢了我不是更好的选择吗?还是说你自己从一开始就认定只有你死了才能对的起亦天!死的人不伟大,活着的人也不轻松,你的负罪感会不会太重了一些?”

  忽然之间程诺好想解脱,自己这般无力的挣扎又在坚持什么呢?打不过是事实,想做些什么也是事实,绝地凡说的对,自己是一种逃避,回头看,能做的就是用死这样悲壮的形式来慰藉自己;自己有替亦天做些什么,绝地凡的爽快令人可怕,程诺觉的自己像个牵线木偶,任由着他牵扯摆布,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一场相遇,一次次的选择,走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才清醒的发觉不过是一开始就注定的殉葬,有杀他的机会为什么不要,不过是重新做一回选择,怕什么!

  程诺长舒口气平静道:“好,我答应你!”

  秀丽苍白的山巅孤立的耸立着,花落一泽,不见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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