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跟官家内府饮恨 赵成义与妻吐心声
词曰:桃花花落,人在平江左岸,晓今日,何时思华年。叹往日,事事顺遂,哪知今日被犬欺,虎落平阳处,念念念,看看看,老骥伏枥,壮心不已,昨夜秋风,催醒梦中人,长剑在手,君子自强不息。
看官且驻,在这京城之中,有四条繁华街巷,分别是紫石街、武义坊、平江路、山塘街,自是人潮如织,商铺货摊云集;自是非凡热闹,单单这聚集不同,紫石街最为繁华,玄妙观便在街巷中途,赵府在街面最北头,便占去大半街面,云集的酒楼和茶肆为主,最是繁华;这武义坊街长五里,住着便是这李府相国,周边云集的是书坊、古董商为主,文气最深,虽说叫武义坊,主要是这原是武状元比试场,沿袭得名;平江路和山塘街皆是游人玩乐之处,杂货商、青楼歌姬、叫卖摊主夹杂期间,秩序井然,均为经商士绅大族居其间。
说道这锦仙居酒楼,虽说是酒楼,高七层的楼宇矗立在偌大街面上,富丽堂皇不说,里面陈设俨然,据到过此处的公子讲述,这锦仙居分为七层,一层到三层为酒食宴请之地,特别是三层是大宴宾客场所,雅间林立,足有27间之多,且隔音效果极好,这间说话那边并不知晓。
最最称道的还是第四到第六层,主要是茶艺道馆,到此之人非富即贵,谈的都是商道大事,国家长短,门口皆有门卫站立,非有锦仙居令牌不得入内,这令牌分发量极少,需由这主人签发才可,据说只有七十二面;里面茶艺歌姬云集,俱是国色天香,茶艺精湛,可说是陆羽在世也叹为观止。
到这第七层,便是锦仙居主人之地,里面三间房子,一间为主人处理事务之处,一处为宴请,一处为茶道,能到这第七层的恐怕只有那些朝中重臣或是豪商巨富了,据说去过的人行踪秘密,无人知晓,只能从晚上楼内闪出的灯光才能看见有人活动,且一年也不过几次灯光亮起就连那慎刑司捕头也查访不到行踪。
此刻已近戌时四刻,天色已是暗下来了,这紫石街面上已是人潮攒动,出入这酒楼茶肆的客人极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这锦仙居第七层的灯光亮起,正坐着庄子羽和那美髯公,在茶道厅抿着香茶。
“公子,一会子这宫内盖公公就要到了,已经能吩咐三对马车由尤子红带队去了,少时来到后巷只有其中一辆,其他均在楼前,想是无人知晓公公行踪。”
说此话的美髯公泰然喝茶,他正等着公子回话,前日公公传递消息,今日官家有新的想法,公子若想提前知悉,可见面对答;因此才和公子说了。
“师傅,你说说看,此次又是何事,安帝即位也有日子了,这些年我等如此配合满足,虽说获利不少,关系紧密,可这要求的条件愈来愈高,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延宕些,不然有求必应,我等皆不是菩萨佛祖。”
美髯公苦笑一声,“公子,我何尝不知,我等皆以为毕竟为官家效力,甚是光荣,且办事效率之高,盖公公也是传话嘉许,可毕竟不是名正言顺,何况官家有那供备库、内府、织造署、盐铁司等,名声都给了他们,咱们虽说获利,且自是暗地里经营,怕是官家不如此想,如若不去尽力,这恩典怕是不会如前了。”他本想说不长久,见公子脸色冷峻,不好说出。
庄子羽起身到这床前,也不看窗,却能看见外面景色,还算清晰;选的是西洋进贡来的玻璃,杂色设之,外面之人是看不见内里的,心道,这师傅说的也是道理,吾等不过是皇家的民间机构,官家机构办好了自然是好看,办不好也是责备而已,我等若是办不好,哪有什么分辨之力,可悲可叹,但回过头还是硬气一番,“师傅,不论如何,今番前来,无论何事,比前次延宕三月时间,想必他们也知道这要求之高,满足总要是时辰的。”
美髯公听如此说,也觉有理,“公子,无论如何,见机行事,这盖公公也是念着公子情谊的。”
“情谊,师傅,如若不是每年敬礼勤勉,怕是不看在这金珠宝贝面上已矣。”这一凄然一笑,多少滋味,哪是那平常人家知晓的。
“师傅,这美女三人备好以后他们家人俱是安顿好,不留后患,送去之后,要留心观察,如若还如上次被这胡乱致死,我心不忍。”
“公子,这可不好处置,留心观察我等能办到,但这进入公公私宅,生死由天啊。”美髯公也不禁叹气,这盖公公虽不说老,却有这极端癖好,好这二十年纪姑娘,还要处女进贡,折磨致死的已有数人,留着的也是折磨的便要发狂,公子怜悯,送去珠宝玉石,找个说辞要这些姑娘去歌姬馆招呼客人的理由换将出来你,一个个磕头拜谢,那情景真是凄凉。
“师傅,虽说为了我等大计,屈身逢迎,可必定有规矩,招办便是,告诉尤子红,如果死一个,小心拿她的头献祭。”庄子羽厉声急切,不容辩驳。
美髯公退出厅舍,只留下庄子羽一人静思。
庄子羽不觉抚摸着腰间的玉佩,这玉佩雕刻着镂空的芙蓉花,晶莹剔透,特别的是玉佩四周镌刻这八个字:山不在高,有才则灵。看着这玉佩,庄子羽小心擦拭一番,慢慢放在腰间别好,心道,我的姊姊啊,你在哪里,小山还等着你重游盘门,再去南都。不禁吟诗曰:经年此时思阿姊,少时照拂心念念,游园观花恣意间,爹娘责备护短长,府门遭难断人肠,生死不知两茫茫。
正思忖间,门外报称;“公子,盖公公已到后门,一会子边上来了,请公子少等。庄子羽嗯了一声,便梳理妆容,整理衣身到那宴席馆等候着。
说起这盖公公,外人不知,可这朝中为皇帝采办的官员们无人不知,且害怕非常,安帝为太子时便是东宫伴读太监,自是安帝即位以来,身为内府总管,掌管安帝司库,一等皇家采办物品名单皆是皇帝直接安排,旁人没有插手的分,掌管着内府、织造署等内务机构,满足皇帝心思,及时勤勉,深的皇帝宠爱。众人均想结交与他,也是极难。
只听得脚步声渐渐传来,只见一个外形微胖,体态雍容的太监打扮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美髯公和一个女子,做男子装束。“哎呦,不成想庄公子亲自迎接,真是失敬失敬,折煞老奴了。”这尖声细语的便是盖公公,正眉飞色舞的施礼。
庄子羽也笑道;“公公大驾光临,自是我亲自迎接等候,莫说是一刻,即便是三个时辰,我等也是恭候在此,公公请入席。”
说完,三人坐定,这尤子红告辞而去,眼也不抬,似乎延误这老公,走出门去,关好房门。
尤子红虽说是女子,却是男子装束,在门外对着两个随从,吩咐道;“去,把三个女子装上车子,一会子谈完让公公带去。”心道,这老妖精,人老心不老,已是没有男子之力,还要这美娇娘,真是韧守不如。
且看这房中三人,倒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常。
庄子羽敬酒三杯礼数过后,便使着眼色,美髯公会意,说道;“公公老远来到锦仙居,前日传书,必是心思需要安排,我等静听。”
这公公倒是不拘谨,看着桌上十几道菜肴,一个个尝遍了,喝着几盅美酒,颤巍巍的说道;“这酒食来自西域的葡萄酿的吧,前些日子皇上赐饮了几杯,公子这酒的味道比御赐还要好呢。”说完,斜眼看着两人。
庄子羽见说此话,心道,老狐狸,说的真是刺眼,却不答话。美髯公忙道;“公公真是冤枉了,我这美酒都是宫中挑剩下的,路途遥遥,好的上品都送到宫中,我只留下一些还可入流,不过公公品尝却是宫中赐给我等的,专等公公饮用预备的。”
盖公公假笑一番,收起碗筷,坐在中间,看着庄子羽,心道,没成想这十年,这小子成气候了,傲气得很,要知道早年求我时那讨好的样子,哼哼,若不是官家用得着,看你横道几时。想到这,便长篇大论起来。
“庄公子,这十年来,你等从云南边陲起家,也不过是小康之家,如若不是你等来京找我,我看在你等诚心,也是李相面子上个才见了你们,盖了这锦仙居,我本就有内府机构,满足皇上的心思足矣,这朝中大臣掣肘,内府采办非常之物不便,你等皆愿意为我驱驰,汝等也做的极好,官家称心,我也是安慰许多。
今日来此,只为了一件事,请公子方便一二。”
庄子羽听着认真,忙示意道;“公公只说则可,我等必是安排停当。”
“好,爽快,官家近日忧烦这等事,西北的大同、宣化加之甘肃等处起了旱灾,这赈灾之事自是官府办理,但是游民四起,官家思索如果游民四散,必是隐患,陕西、山西等道怕是接引不足,皇上有意在旱灾之处搭设义庄,聚集那些不可安置的游民,屯田垦荒,引入黄河水后自然是种植有期,旱灾过后也能平息事态。”
“公公,需要我等做甚,请明示。”
“公子,这义庄所需银两朝廷国库已拨付300万两,还需150万两,需要公子帮办一二,公子需要行些方便,更重要的是,官府虽说管制尚好,但经营义庄田产分割买卖,须公子暗中派人管理,也好走上通途。”
庄子羽听完,到觉的不要紧,第一件事虽说银两不少,可是凑齐还是能办到,只是时间而已,这第二件事选派精明之人去义庄,也是为民一件好事,再难也可以办到。
“公公,这两件事俱是好事,我们必然尽力,第二件事我速去安排,只是这银两,能否给些时日办理。”
“公子,多少时日?”
“半年。”
盖公公似乎觉得听错了,皇上可是说三月足矣,这半年怕是不可,不觉看着眼前的庄子羽,平时届时按照旨意行事,这次怎么的。
美髯公见势不对,打圆场道;“公公不知,这几月我等也是多事之秋,筹措这等银两,还要现银,真真是需要时日。”
“公子,这样如何,四个月,我好回去回话。”
庄子羽起身,叹气一声,泯然答道;“我等确实难办,却是为了宫中着想,那就勉强应了。”盖公公听完,冷笑一身,倒是仪态不变。
庄子羽知道事情已然谈妥,也就迎公公出门,走到门边,说道;“公公,不是我等拖延,上次宫中给的本钱在南洋等地瓷器生意因瓜哇国国内兵变,银钱会期延宕,我等也是无奈。”
盖公公倒是听说此事,内府织造署的1万匹丝绸据说也是因此停运,皇帝还怪罪起来,最终织造署营办顶了罪名,逮捕下狱关他三年。想到此处,也就不便顶撞。
“公子,我知晓你等难处,可是官家本钱,你等可是要小心维护,今年我等过年可要靠着这利钱过活呢。”说完,陪着美髯公下了楼层。
当走到后门,看见车内三名美娇娘,心道,这庄子羽会办事。遂满意而去,只留下吱呀吱呀的车辙声,这马车宽约一丈,偌大空间四人坐着,只听得里面公公笑声灿烂。
尤子红站在后门走廊,见着这马车渐渐走远,这新曲烦乱,回头对着美髯公嚷道;“这等糜烂之人,送这些姑娘过去,怕是好不了,二爷,这活派给被人罢。”
美髯公听到此处,笑道;“红儿,这事情虽是有些可惜,这等公公却是无耻,可是为了庄主大业,我等也是要隐忍些,对了,你和她们吩咐没有。”
“吩咐了,每半月有甚紧要消息传递出来,我会派人接应。”尤子红无奈答道,好在这三个姐妹已经和尤子红交谈若深,算是为了大义失小节,识大体的。
昭德门内,福华殿内,这盖公公随着护卫谦恭的走进殿内,只听得殿门打开,这殿内宽敞,正中边安置台阶地层,地层上落着皇帝专案,案上拜访笔墨纸砚,同时陪着玉照镇纸,忽听得一个声音在大殿围绕。
“你这老公,去了这两个时辰,如何?”说话的便是这银朝当今陛下安帝是也,穿着一身黄色团龙绣衣在外,里穿着丝绸式样的白色荷花样式的内衫,腰间系着五块玉石镂空雕刻的龙纹带,头上发髻绑着金玉镶嵌的天子冠,威严坐在书案后的金色龙椅之上,约莫四十有一,嘴唇边胡须一字排开,甚是华贵。
盖公公连忙跪在地上,启奏道;“拜见陛下,老奴惶恐,虽说时辰担待了些,可事情办好了。”
“额,说来听听。”
“陛下,我去见过这锦仙居的庄家小子,他已允诺四个月内筹集所需银两,送交朝廷赈灾,同时派出得力人手去甘肃等地,运营起来游民就有活计,皇上圣德,必定完结。”盖公公微微抬头看着皇帝,心道,这怕是最满意的结果。
“哼,好一个完结,庄子羽不过三十年纪,也敢拖延一个月了,罢罢罢,这十年他们也算是尽心,这延宕的做法可取,这心思,哈哈哈。”说完,肆无忌惮的走到内屋暖阁之中。
盖公公跟随道暖阁,狠狠的言道;“陛下,我看着庄子羽倒是有胆,我已是说明是陛下意思,他居然还敢如此拖延,是不是。”还未等他说完,安帝瞪了一眼,他嗫嚅低下头不语。
“你怎么晓得这平衡之术,庄子羽有着胆子,也不奇怪,事情办好了即可,惩罚又何必要,你平日的作为我倒罢了,不必挟私之愤。”安帝转身到了内室,准备休息。
“传旨下去,今年织造署不是请旨开放广东道的国外丝绸贸易指示,准了,你安排去吧,就说官家运营更是好事。”说完,就飘然而去。
盖公公听闻,大声回道:是,陛下。退出殿门,两个小黄门跟着公公回了西偏殿休息。那小黄门见公公由忧转喜,谄媚道;“老公,怎么如此高兴,看来公公又要晋升了,”
“放屁,你怎么懂,一会子掌嘴二十。”吓得那小黄门唯唯诺诺,他哪里知道这等事体。
盖公公心道,皇上真是圣明,这十年来广东道的丝绸、布匹、茶叶、瓷器在占城、爪哇等地的贸易都是派给锦仙居分派机构负责筹算,这里面官家的银钱在本钱里面占有其六,每年获利不少;这织造署早就嫉妒,多次请旨褫夺过来,皆是不允。如今陛下允准把这丝绸分派官署,也算是给这庄家小子一个警示,哼,别以为势大了就腰杆子硬,到头来不还是这孙猴子逃不手掌心。
想到此处,心情畅快,见小黄门如此紧张,笑道;“你这猴孙,平时机灵过人,怎么此时胡说,罢了,回去给我捶捶腿吧,这嘴巴就免了吧。”
那小黄门心情欢快,不由得一阵子恭维之语。只听得宫内滴漏四声,已是亥时一刻,天色暗的点烛也是漆黑许许,只有星光陪伴,漆黑的夜色如鬼魅般铺散开来。
过了半月,织造署便带着随从兵丁带着丝绸千匹放在龙船之上,行驶在大运河道海上的途中,只见得大海汪洋,龙船行驶稳当,只见织造署司官曹之行站在船头,拿着西洋望远镜看着海面情况。
只听得织造署运行处司丞汪天行礼道;“大人,前面便是广东道境内,此时风大,大人可进屋歇息。”
“你看,这远处有四五艘船,可是锦仙居的船。”
汪天也向西看去,回道;“大人,看着熟悉,该是他们的船。”
“哼,若不是官家让我们也来,我看着广东海面都是他们的了,吩咐下去,把稳船帆,此行必要赚的盆满钵满,回去官家高兴,我看这些人神奇什么。”
汪天便吩咐下去,加快船速。
却说当夜,这王氏在厢房内,想到睿王妃的嘱咐,内心思索不停,绣着针线不自知扎破了手指,只见得鲜血滴滴流出来,丫鬟紫鹃哎呀一身,忙拿出丝巾擦拭按住,此时王氏才回过神来。
“夫人,还是去内屋歇息,可是缝补累了。”
王氏也不觉得疼痛,想到成义,想到这自损之福,吩咐道;“紫鹃,去把娘子请来,我有话说。”
紫鹃点头,出了厢房,只留下王氏,王氏看着屋内烛光辉煌,可是少了天伦之乐,见得何氏每日有闲便带着儿孙陪伴嬉戏,有些怅然,心道,不独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成义和他娘子怎么这些年,也不带一孩儿与我,唉。
正当她叹气之时,紫鹃带着成义娘子进房,看见夫人如此模样,唬的青鸾忙坐到床前,躬身道;“娘亲,怎么如此落寞,是有什么媳妇做不好的,媳妇照您的意思行事。”
王氏见紫鹃还在身旁,吩咐放下帘子,关上门去睡即可。紫鹃见夫人此言,知道要和娘子细谈,也就不提,出的门去。紫鹃善解人意,准备了些许茶点,放在屋内,退出去不提。
青鸾自嫁到赵府,赵成义倒是有礼节,可是每次行房之时,青鸾宽衣解带,惹人怜爱,可是这赵成义不是说内心不爽,或是两人抚摸一处便是草草了事,也就是大婚之时两人倒是郎情妾意,这几年貌合神离,内心也是苦不堪言,难于启齿。
见夫人有话说,也就矜持坐在床边,等着回话。这王氏也不说话,吩咐吃点桌上茶点,青鸾听云此言,便拿着点心吃着,还故作笑颜,还是娘亲屋内点心好吃。
王氏怜爱的看着青鸾,心道,这青鸾模样不差,我儿怎么不欢喜,莫非有难言之隐。遂看着青鸾吃的香甜,遂问道;“媳妇啊,我知道这成义怕是还未回来吧。”
青鸾忙放下茶点,回到;“娘亲,官人昨日说这几日盐引到了盘门码头,每日都要去验视查看,公务在身,回来自然是晚了。”
“唉,我的孩儿我知晓,媳妇,你也要大胆些,如若二郎在如此说,你就说为娘说了,每日戌时一到,就要回来,如若不然,那就来见为娘,说说清楚。”王氏为了媳妇撑腰,青鸾脸上显出红晕,知晓娘亲是为了什么。
“媳妇,你看,为娘也是快五十的人了,你等已是夫妻,也要让我也承欢脚下才是。”
“娘亲,我自从嫁入以来,每日也是温顺有期,成义待我也是极好,娘亲不必挂心,只怪我身子不爽利,不然也能诞下二郎,这是我的罪过。”说完,躬身请罪。
“媳妇,此处没她人,你和我说,是不是成义有私,你只管说来,我必定处置。”
青鸾见此情景,心知瞒不过夫人,叹气道;“娘亲,此话我只对你说,这些年,好几次官人在梦中呼唤一个名字,叫什么小妹,每次醒来我问及,他也不说,我便不好问。”
王氏见此,知晓这事儿媳妇自然不知,安慰她几句,青鸾见娘亲休息,就请安出去了。王氏起身点点头,看着媳妇出去,微笑看着。
远远的大门口,两个小厮看着一匹骏马走到门口,随着灯笼看去,原来是赵二公子,赵成义歪歪倒到的坐在马鞍上。小厮忙去扶持,慢慢的引到中院厢房,青鸾见官人回来,又喜又气,忙和丫鬟陪着成义会道房中。小厮们便回到前院,笑道;“这二爷真是名不虚传,每次都是醉的不省人事回来,倒也奇了,坐在马上不倒,呵呵。”
赵成义迷迷瞪瞪的躺在卧房大床,青鸾忙吩咐端上醒酒汤,丫鬟就去厨房传达,等端上来喝了,这成义才苏醒过来,见是娘子,忙笑道;娘子,叨扰了,这公务在身,陪着喝了一回,哪知如此,勿怪。青鸾也不生气,想到毕竟是自己官人,脱下外衣,服侍歇息。
赵成义已是清醒,睡意还算浅,便扶过娘子,看着姣好的青鸾,有些心思上来,抚摸起来,青鸾娇羞,成义按倒在床,说道;“今日怎么如此娇羞,怎么的。”
“官人,你才回来,刚才去娘那里刚说话会子。”
“额,娘问什么了。”
“还不是问起孩儿的事情,说子孙承欢,这福气我怎没有。”
赵成义听得耳朵起茧子,这二年母亲便是如此,也就习惯了。便笑道:娘子,你如何想。
“官人,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我有何话说。”忽然门外一个丫鬟敲门,青鸾见此,这么晚,何人到此。
忙去开门,见识王氏的贴身丫鬟紫鹃,忙问道;紫鹃,如此晚了,怎么来了。这紫鹃躬身施礼,说是夫人请公子过去。青鸾穿好大氅,回头道内房请官人前去。
赵成义也疑心,如此晚了,娘亲还请过去说话。只好船上披风,随着紫鹃到了王氏厢房。此时天气寒冷,秋风萧瑟,再过两月便是冬天了。嘟哝道;紫鹃,夫人何事。紫鹃不说话,偷笑几声,成义也是无可奈何。
“来了,我儿坐下,我有话说。”王氏坐在中堂,成义只好拜了两拜。
这青鸾在屋内想,娘亲会不会和官人说起那事儿,唉,真是害臊,如果娘亲说了,回来怕是一番不悦。内心焦急,睡意全无,躺在船上,胸口起伏。
过了两刻,只见赵成义回到房中,脸色倒是有些喜悦,不见难看之色。忙和夫人道;“娘子,你真是好心,这等事也能为我着想,我也是宽慰了。”
这青鸾却觉得莫名其妙,忙扶着官人到房中,忙问其故。赵成义怜爱的挽着娘子手臂,道;不瞒你,我所说的小妹是母亲原来的贴身丫鬟,从小我俩便是一起玩耍,在娘亲房中嬉戏,我早是有意与她,但爹爹不允,做个侍妾都不行,赶出门去,我也是不知晓情形,今日娘亲说她早已许配人家,有了孩子,却是贫苦,你和娘问起此事,让娘送去银两细软,方便度日,娘子,这等事你如此真善,虽说我不能与她有亲,但你能如此大度接济,我也死心了,感激的是你能帮扶一二。
娘亲也命我收心,有如此娘子,何必打扰别人,一心一意何如。青鸾听到此处,也是心惊,娘亲如此处置,真是意想不到,看来娘亲知晓那丫鬟行踪,不然不会如此处置,真是用心了。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嫉妒,但是看到官人回心转意,也只能装作高兴。言道;“官人,我见你有时呼唤,便问起娘亲,如若是她未嫁人,做个侍妾也是好的,既然已经嫁人,生活困苦,也算是了却心愿。”
赵成义听到此处,心道,娘子如此,罢了罢了,夫复何求。当此夜,尽管青鸾疑心不已,见官人心意全在自己身上,不似以往,当时颠鸾倒凤,自不在言。
看官道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