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星球已经在一个合适的距离绕着它身上住民所称的‘太阳’转动已久了
当这一半陷入泥泞的黑暗时，另一边的光明便到来了，这样的常态持续了不知多少年
女孩不经心地吃面前的草莓蛋糕，她依然保持着那副对窗外风景饶有兴趣的动作，似乎窗外有着她永远不会厌烦的奇景
“我听说你之前一直在跟着观衍者先生学习，为什么会突然来学院呢？”
梅丽尔的问题让汐收回了眺望，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直到将嘴里的那部分草莓蛋糕咽下去，她才缓缓开口
“师父最近有些事情在忙，暂时无法亲自教导我，所以让我在这段空闲的时间来他在学院的藏书库自学奥术塑能方面的知识。我父亲他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就提前做了些安排...”
在确认自己的措辞没有问题之后，汐舀起一小块蛋糕放进自己嘴里，等待梅丽尔的回话
“这样吗？”
梅丽尔苦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我妈妈让我去车站接的，是这样的大人物...”
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摆摆手，学着她那老爹难有的正经模样说话
“现在都要接受统一管制，这个社会已经不需要过去王室存在时规制的统治了，要公民选举，独断不利于阵营发展”
梅丽尔被汐装腔作势的模样逗笑了，她抽了张纸递给汐，在对方不解的表情下指了指她嘴边残留的奶油
汐傻笑着擦掉嘴角的奶油，在吃完那个小蛋糕之后，她将下巴搭在手背上
“你妈妈？我老爹说联系的是他曾经认识的一个老朋友...”
梅丽尔摊了摊手，靠在椅背上
“对啊，一个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的自然系研究爱好者，虽然她确实是研究员啦，但他们系的学生和老师都说她一点架子都没有，有时候还会替那些教授讲课来着...”
“这样啊...我父亲是怎么认识你妈妈的？”
汐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好奇心如本能般驱使她问下去
“我怎么会知道...直到昨天我才收到她的消息，她最近确实太忙了，要不然一定会亲自来接你的”
汐有些失望，说不定这会是段当年老爹的风流往事来着...
梅丽尔看了看便携终端上的消息，并没有人解答她之前提出的问题
“抱歉，我问了这个学校里的所有在职人员，但都没有观衍者先生藏书室的消息，就连我们奥术系的教授都不知道...”
汐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颜色怪异的怀表，就像是掉了色的劣质产品
她打开那个怀表，晦暗的表盘似乎如生命般醒了过来，蓝色的微光从年岁的裂隙里迸出，指针伴随着机械构件缺少润滑和维护的磕绊声响中抖了两下，指向了她身侧的某个方向
“那个，老师他在这里有类似私人空间的地方吗？”
梅丽尔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怀表，然后很肯定的点点头
“当然有，在学校另一头的方塔里，那是我们奥术系的领地”
“领地？”
汐对这个说法感到有些奇怪
梅丽尔点点头
“对，就是领地。”
她看出汐眼底的疑惑，接着说下去
“你不知道很正常，毕竟你从未来过这里，虽然诺斯卡学院在我们阵营里很有名，但并不代表人们一定需要很了解它。毕竟，他们只要明白这是人类阵营最厉害的学院就可以了...”
汐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没等梅丽尔的解释继续下去，带着疑惑发问
“诺斯卡研究基地？”
“对…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但这里的前身确实是一个科研基地，嗯...你没听错，就是科学地研究魔法。但其实所谓的科学不过是我们对现实规律的总结，这样的行为不过是从另一个方向解释那些东西，而且魔法的存在比人类社会本身要更久远，既然那些精灵不愿向我们分享那些他们引以为傲的知识，那我们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理解它”
梅丽尔靠着椅背，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她看着汐，女孩的眼里没有惊讶与疑惑，她淡然地看着窗外，似乎这些早已不被世人所熟知的消息不能给她带来震撼
“‘那很荒唐，是无知也是自大，像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觉得他能吞下那颗寂世的湮种，这样他就可以获得那颗种子可怖的力量’”
一种完全不属于她的沉重口吻用她的声音复现出来
窗外，在空中起舞的叶子落在了地上——风停了
“这样啊，观衍者先生是这么说的吗？那还真是...”
梅丽尔有些语塞，似乎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人类阵营旧时代那位统治者的女儿，而是那位神秘的观衍者本人了
汐没再接着说下去，她将一卷黄灰色的卷轴从她随身的挎包里抽出来，递给梅丽尔
“我是听说过你们学院里是有什么分区之类的啦，但我没什么兴趣了解。这个是老师要给学院的东西，说是对你们现在的研究有帮助...”
梅丽尔接过那卷卷轴，没有急于打开，而是看着汐背上挎包
“你要走了？”
“我大概知道老师的东西藏在哪了。可惜我没多少空闲时间，不然可以去听听你上的课，应该会比我那个无趣的老师好得多...”
“我只是教一些基础的奥术基础理论，不过确实会怕讲得太没意思那群学生听不进去...你应该都学过那些吧？”
汐点点头，将怀表盖上攥在手里
“老师说我现在年龄太小，等过两年可以去参加奥术法师考核了，就可以考虑让我来这里任教体验生活”
“这样啊...”
梅丽尔语气里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羡慕
她奥术天赋薄弱，元素亲和更是完全没有。在实操几乎不及格的情况下花了好大力气才考上来
到现在她还需要借助四倍增幅的辅助器才能勉强操纵奥术能量...
人与人之间总是不能一概而论，是吧？
梅丽尔和汐道别，她低头看着那杯面前被搅动的咖啡，小小的涡旋似乎有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
方塔在这片玻璃能看见的广场的反方向，所以她没有再看向窗外，因为她明白那样见不到那个与负面情绪沾不上边的女孩
而在窗外能看到的，从广场另一端走过一队青年——是历史系的学生完成调研回来了
在将咖啡啜饮完之后，她带上那份卷轴，点掉终端显示器里那一片催促消息的角标
那群整日泡在研究所里的家伙在等她带去观衍者先生的提示，通常这能帮他们的研究解决许多根本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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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黑色的卡片无声地滑过那大小正合适的门缝，在原地打了几个转之后停在离门不远的地面上
接着是另一串脚步的逼近，门外的两人相遇
“呃？也有人托你...”
没有回答的声音，似乎那个人只是点头做了回应
另一张东西从门缝里滑进来，那是一封信，金绿色信封的一角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似乎这些事也是服务生工作的一部分
坐在桌边的莫瑟放下手中的书，他走到门前，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
金绿色的信封搭上蛇鳞纹路的装饰，一种奢侈品的感觉油然而生
“直觉告诉我，这玩意能值不少钱”
语气里的调侃并没有减慢手上动作的速度
莫瑟没有先打开这封显眼的信，而是看向那张被翻折过的黑色卡片
黑色的卡片被打开，被翻折的内部只有一个形似漩涡的白色图案
只是图案吗？
‘或许需要适当的等待’
流亡者的提醒如期而至
疑惑很快被解开了，那个白色的漩涡涌动起来，在黑色的卡片上形成一段字句
是一个地址，还有一段类似接头暗号一样的东西…
在莫瑟看完信息的几秒之后，那张卡片的温度开始窜升，在飞速解离中变成一团消散在空气中的雾
“这些黑色的物质是黯能，sir。结合上面的那些信息，好像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但我没见过这份黯能主人的气息，他们会是谁…女王的其他扈从吗？”
“很有可能，毕竟他们的人曾经见过我们”
“没有说明接头时间的意思就是可以暂时搁置...那好，等我哪天想起来再说吧”
莫瑟拍掉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拿着那封金绿色的信走回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让我们看看那位叫安卡的人形冷血动物小姐要对我们告知些什么”
“就算以存粹理性的角度来看，这句话也是不太合适的，sir”
“管他呢，反正不会有人听到”
莫瑟翻了个白眼，揭下信封上金色的火漆
从漂亮的信封里抽出一张信纸，莫瑟轻轻倒了倒，一枚银币从信封的底部滚出来
没有去管滚到桌角的银币，在确认信封里没有其他内容物之后，莫瑟拿起了面前的信纸
「致：那位行踪诡谲的先生；
我想不必有过多的客套话
您应该知道，或者说您也许对与我交易的那件物品有或多或少的了解。那上面记述的东西，是关于一些我不能让太多旁人知晓的辛密。我承认我有些恐慌，没想到有人将那些我未能寻找到的讯息梳理得那样缜密。但或许这也是我解决这个问题的契机...
我需要一些帮手，自然不能从那些无知者中找寻，我仍坚持保留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能接触到这些信息，我想您的身手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先生，我将在行动的前夕再次联系您，我会给出足够令人满意的酬劳的。
此致
万事遂心」
“............”
没有署名，也没有时注，但单凭那个浮夸的信封足以说明她的身份，或许这也是写信时少些几个字的好技巧？
莫瑟沉默着耸耸肩，将信纸折好，塞进上衣的口袋里
“这是受人所托的第几件事情？我想我们至少不用去考虑该做什么了，sir。”
“忙点好...是吧？”
没有反驳流亡者的调侃，因为他确实对这样的请求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至少人家信里的语气已经很礼貌了
理了理衣服，将信封和桌角的银币塞进口袋里，莫瑟拉开房门走到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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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