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了女皇的诉苦,她还有些许动摇的。但现在,瞬间就打消了那个帮忙的念头。
“陛下,教导小皇女一事,请恕臣……有心无力!”
她其实是真的想把小皇女教好的,不然也不会坚持了一年。但……小皇女委实太不听话了一些。
偏偏她身份尊贵,年纪又小,骂就骂不得,苦心教导又不听,确实让她们这些授课夫子无可奈何。
席老最是不喜欢不认真听学的学生,更别说小皇女这种经常逃学的了……所以她被气走,应该是真的被气走。
至于其他四十位夫子……
认真来说,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应该是怕女皇怪罪下来,所以才借此打了退堂鼓的。
毕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小皇女气人归气人,可在两年间气走这么多位夫子……还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
但这并不能成为说服她再去教导小皇女的理由。
…
女皇见太傅态度坚决,倒也没再强求,只道:“那行吧。”
谁知太傅闻言,反倒狐疑地看了女皇一眼。
女皇见状,笑了笑:“这样看着朕作甚?不相信朕这么轻易便同意了么?”
太傅也不扭捏,点了点头,坦诚地道:“的确。臣所认识的陛下,可不是如此好说话的人。”不然怎么能把席老“请”出来呢?
女皇听她这么说,有点不悦:“你既不愿,朕另寻他人便是了。难道还会非逼你应下不成?”
太傅一噎:“陛下恕罪,是臣失言了。”
女皇却凉凉地道:“没想到太傅居然是如此看待朕的。”
“……”
在经历了今日数次的无以辩驳之后,太傅已然看淡了,此时便万分自然地揭过话题,道:“陛下方才不是说,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夫子了么?”
女皇接得面不改色:“可巧,看到太傅,朕突然想到了一人。”
一听这话,太傅一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敢问,是哪位同僚?”
只见女皇别有深意地一笑:“此人,太傅必定熟识。”
“?”
“——正是太傅的长子,季寻。”
“?!!”
…
太傅回到府中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就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一想到待会儿还要见对家的嫡长女,心中更是气闷不已。
她与丞相向来不对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她还听说,那厮时常告诫家中小辈,让她们离太傅家的人远一点。也不知道这次是抽的什么风,居然会同意她的嫡长女过来拜访……只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知道寻儿如何了。
太傅在大厅等了一会儿,久久不见有人过来,不免有些心焦。
正当她准备出去寻人的时候,就见——有一人快步过来了。
翩翩公子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见到了故人。
…
那年,初见。
他白衣胜雪。
手中黑棋一落,即将棋盘上的白棋杀得片甲不留。
不多时,对弈结束。
有微风拂过。
他抬眸望过来的那一眼。
——如风中缓缓飘落的红枫,惊艳了时光。
…
来者只有季寻。
他已经走到了面前,可太傅却仍旧呆愣着。
少年有些疑惑,微微侧头询问道:“母亲?”
太傅被这一声唤回了神,连忙定睛打量季寻。半晌,她才问道:
“怎的换了一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