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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桃园典故(一)

茶萸飞花似轻寒 香杞苦瓜 3436 2024-07-10 13:50

  云朵继续飘着,她的目光随着云朵缓缓移至,眸及云头那段身姿,目光不自觉的一沉,长身玉立素衣裹身,墨发三千长若流水,只用一根白色发带轻轻绾着,鬓前几绺浅发微微拢着,清风浅荡,发丝微微浮动,衣襟轻盈摇曳。

  她静静凝视着这副三千缠绵的景致,心境正如水面涟漪荡起了千层波光,动得心神颤颤,沁得深远浓厚。

  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甚敢惊奇,自见着离焕之,心绪便时不时的不受控制,可她却摸不清这样的含糊悸动是个什么意思。

  回神之际,离焕之缓缓的降下云头,她望着身前的这座院落,陡然想起自个的来意,起初怎的竟忘个干净,她缓缓思及沉浸在那端虚无缥缈,却因此差点走火入魔,她又添了许多麻烦给他。

  离焕之侧目之际,见她愣着:“怎么了?”

  她叹息:“我实在是个添麻烦的主,这才做人不到一日,就与哥哥添了好些麻烦,我尚且……还是做一株清茶来的省心些。”

  离焕之挪动脚步离她近些,手轻轻的搁在她的发际,眼角眉梢都携着浅淡的笑意,温声道:“既知与我添了许多麻烦,往后便不可懈怠修行。”

  所谓九言劝醒迷途仕,一语惊醒梦中人,此言诚不欺她,那缕惆怅瞬间烟消云散:“哥哥说的是,我自当全心全意好生修炼,不负哥哥所期。”

  见她郑重其辞,离焕之低笑出声,搁在她发际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浅浅的恩了一声。

  她乐呵呵的跳下云头,踏进了那方不大的院落,细细的打量着四处,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这满院子的天竺葵花,红得娇艳欲滴,晃得人目眩神摇,往里走了走,没见着什么人,离焕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脸上依旧一派从容清淡。

  她高声唤道:“灵葵!”

  大约须臾片刻,紧闭的门被推开,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又打个了哈欠,眯着眼看她,惺忪道:“谁?谁叫我?”

  她直直的望着灵葵,还记得初见时,灵葵还是个奶乎乎的半大娃娃,唔……如今倒是出落的乖巧水灵。

  她轻咳一声,缓缓道:“彼时得过我的庇护,你这小娃娃真真是个没良心的。”

  灵葵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大:“你是那株清茶?”

  她老神在在的应一句:“正是。”

  灵葵略略静了一会,眸底却一瞬间亮的宛如两潭秋水,她迈过门槛前移一步,弯眼笑着:“悠悠,果真是你么?”

  她抿唇笑着,举了举手腕,露出那颗淡红珠子示意灵葵:“唔……流月是你当初亲手挂上的。”

  灵葵目光辗转,瞧眼她腕间的淡红珠子,又轻轻落在她的脸上,确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扑了过来将她一把紧紧搂着,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只得无奈伸手使劲拨开一点挂在颈侧的手,气喘吁吁道:“唔......灵葵你松松手,松松手。”

  灵葵哼哼唧唧的应了一声,力道松了些,但却扒拉着她不肯松开,轻轻蹭着她的肩头低声喃喃:“悠悠,你可算是做了一回人了。”

  这话听着怎的不像好话,她抬头望了一回天,无奈笑笑并不与之计较。

  她正沉沉奈何灵葵的这股黏糊劲,肩胛都有些酸涩发麻了,灵葵还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她正打算说说,谁知这姑娘忽而急急弹起脑袋磕上了她的下颚,疼的她长长抽了一口凉气,灵葵则捂着额头痛的直打哆嗦。

  缓了一会后疼痛浅了些,她才留意到灵葵目光有些飘忽,神情似乎还有些惊慌,发觉她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面上怯怯匆匆躲开,她只得茫然问一句:“你慌个什么?”

  灵葵垂着目光不语,如同并未听见她的话那般,她思忖许久,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眼巴巴的又望了一回天,许是她望天望得殷勤,划及眼尾轻盈的略过一抹亮白雪色,她想,灵葵那般神态的始末已然有个清晰明确了,这倒怪不着灵葵,她看着那张脸也时常发憷,略略侧步离得灵葵近些,正欲出声安抚,却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寻寻。”

  眼瞧着灵葵一副像遭了雷劈的模样再闻声的一瞬间鲜活,以一为三的敏锐速度躲在来人身后,把自个挡得严严实实的。

  来人分明只是风轻云淡的站在一侧,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与之凉薄深沉的气息,也是托了灵葵的福气,昔日有幸见识过一回,这人正是那株顶有名的菩提桑夜。

  复而积压于舌尖的安抚堪堪换成一句:“仰仙上盛名已久,今日确是小仙失礼了。”

  桑夜清淡的看她一眼,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遂之将目光移开。

  离焕之依旧气定神闲的站在一侧,眸中是一惯的浅浅凉薄,倒是桑夜轻轻敛了目,启唇道:“焕之尊神。”

  离焕之泛泛凉薄的眸轻浅辗转,但却莫名觉得一股威压将至,浮世万千清傲深重,世人为之诚心俯首。

  他自一派淡淡平和的恩了一声后,一阵一阵的静谧乎乎凝滞,她很苦恼,莫非与之一派的神仙全是这般少言寡语的做派么。

  院中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来,躲在桑夜身后的灵葵缩着脑袋巴巴望着桑夜的侧脸,软声唤道:“爹爹。”

  桑夜淡定的神色一怔,眉尖微微敛起,伸手扶了一回额:“寻寻,我跟你讲过好些次了,我并非是你爹爹。”

  桑夜这话自然如同没说那般,因为灵葵又唤了他一声“爹爹”,又坑坑巴巴颠三倒四了一阵,她听了一会,终归在这错杂纷乱的言语中凑出个大概来。

  原是灵葵是个半大娃娃时,迷路到她的地界,那日万里无云烈日当空,灵葵热的艰辛,又迷蒙着四处走动,寻回家的路寻到了一株“清茶”旁,小小身姿坐在清茶树下躲避似火的太阳,直到桑夜寻到她,她才巴巴地念着:“爹爹,你怎么才来?今日这日头毒辣,我……我……我难受的紧。”

  桑夜翻手掌上幻出一把青伞,撑开了瞧着灵葵:“你如今确是学会了离家出走了。”

  灵葵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爹爹训诫是为我好,我不该与爹爹置气的。”

  桑夜俯身将灵葵一把捞在怀中:“恩,难得你还晓得认个错。”

  自然灵葵口中那株清茶正是此刻站在这里的她,桑夜自然也知晓灵葵口中的悠悠指的是她,复而道:“她对仙子极为亲近,若是带来许些不便,烦请仙子多多宽厚。”

  她尚且还未来的及答一句,便听见自无声无息负手而立在她身后的离焕之从容淡定一句:“她俩能做个伴确是不错。”

  明明是言简意赅的一句,可自离焕之的口中说出来,她竟听不明白了,这倒也怪不了她,只因平素里见得他这般说话的模样甚少,她回身望着他,心间泛着微微的甜意。

  俄顷,她便回桑夜一句:“灵葵这欢快跳脱的性子与我甚为合得来,仙上多虑了。”

  灵葵闻言站直了身子,扑闪扑闪大眼睛与她抛来一个盈盈秋波,甜软唤道:“悠悠!”

  她被灵葵这一声号的抖了一抖,默默想着此刻还来的及收回方才的话么,唔……这必当是来不及的。

  灵葵自得了那番话后,黏黏糊糊的这股劲比之方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离焕之依旧秉一脸凉薄的淡然,眼底却隐隐有幽光闪过,不过下一刻他便迈了步子进了屋,桑夜紧跟在其身后。

  略略庆幸,这两块冰碴子走了,她与灵葵便不必在拘谨着,她拍拍石阶上的落花正欲坐下,灵葵却突然扑过来扒拉着她的手,要她跟着去个地方。

  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眼前的景致既静涩又绚烂,有风拂过,霜天红叶摩擦出莎莎声响,一片又一片的纷纷扬扬。

  灵葵松开我的手臂,去到其中一棵枫树树下,自其中取出了一个略略大些的坛子,她走了过去,也学着灵葵席地而坐,灵葵拂开坛面上的泥土,揭了密封在坛口厚实的布,芙蕖香味扑了她个满面:“这是什么?”

  灵葵取出两个酒杯,回她一句:“芙蕖酿啊。”边从其中取了一杯递给她:“尝尝。”

  她自灵葵手中接过,先凑至鼻尖闻了闻,发觉除却芙蕖花的香味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她浅浅的抿了一口,灼辣自唇间展开,急急咳了几声:“这水怎么火辣辣的?”

  灵葵轻轻晃了一下把在手中的酒杯,好笑道:“这不是水,这是酒。”饮了执在手中的那杯酒,灵葵一边封着坛口一边道:“拿两坛回去给爹爹与……呃……尊神尝尝。”

  她凝着杯中的酒汗颜,她不及灵葵那般面不改色饮下一杯酒的洒脱,复而只得将之搁下,她执一坛芙蕖酿起身在不远处站着,瞧着灵葵把先前移出酒坛的坑重新盖好,她俩便匆匆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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