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到门边,将蓑衣套在了身上,雨打斗笠,凉水顺着帽子上的一突一凹坠了下来。刚走了一步,他忽地拍了下额头,“最重要的东西没带,我如此是去干什么的?年纪越大,忘得事越多……”
爷爷转过身走到床边,翻开枕头,拾起了枕下被捂得温热一卷竹简,轻掀开来,之中的漆字渐落入了爷爷的眼中。
“上面的字为什么会变呢?若依现在所写,怕是……”爷爷说着,可才说了半,剩下的话似卡在了喉咙,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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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楼下,柏夙手放到下巴处,透过窗格看着明媚光芒,这种天气在深州城不常见,“真没想到在瑞都如此常见的天气,在深州城却弥足珍贵。”
一抹身影忽地进到柏夙的眉目中,“我只要五个菜,你怎么还上?是不是弄错了?”
小二摇摇头,笑道:“没错,都是因为啸刃山庄我家生意才能一直红火,更别说少庄主常年给穷人施粥菜,都是在我家买的。这如果多,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拿走。快点拿走。”
柏夙和小二同时回头,人脸先没见到,便看见了他手中的正在开合的折扇。
“这是我们老板给柏姑娘备的。怎么能拿走?”
听到这话,柏夙忽地朝着小二摇摇头,“您还是快些拿走吧。下次等少庄主来时给他吃吧。我可受不起。”
小二似还想说话,可看柏夙为难神色,又看了看旁边满是怒意的公子,只得将菜暂且收了回。
“唐公子。”柏夙邀他坐下。
“昨夜本是想同你一起观月,不想人太多走散了。真是可惜。”唐蜚零绽开笑容,朝着柏夙说道。
柏夙回忆起昨夜的人海,不禁叹道:“人是很多,估计昨日来的人比整个瑞都的人还多。”
“瑞都?你家乡难道是瑞都?”唐蜚零听了她的话,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柏夙笑着摇头,“不,只是听说过罢了。”
唐蜚零听了这话略显失望,不过也只一刻,“听说那里长有很多珍贵药草,若真的到此地,真想亲眼看一看只存在于书中的药草。”
“若是一日我找到了,定会邀你一起去。”柏夙给他杯中倒了酒,一时间酒香四溢,融在了周遭的空气中。
唐蜚零碰了碰柏夙的瓷杯,“那就多谢了。对了,你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哎,若是任梦西受伤了来找我,我定是不去的。”
柏夙无奈,“是这个,这是从一受伤姑娘处寻到的。有人想给她灌下这东西。不知是何物,想让你看看。”
唐蜚零接过一瞧,眉头瞬时皱了起,“上面为何都是血?还是新鲜的?这是你何时拿的?”
柏夙一愣,忽地抬起自己的胳膊,绷带内侧,腕处袖上,都染上了层朱红。
唐蜚零探过身,朝着她手掌看去,满目瞬时都沾了色,“这么会这样?我不是说过你的手中毒不能多用么?本以为只有任梦西不听大夫话,没想到,你也没听。”
唐蜚零从衣衫里拿出额外的药,又重新给柏夙包扎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