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宽耸了耸肩,她说的确实如此,申姜就是这么说的。可饭也不吃一口,话一句不言,断不是光风寒,心里定压着事。常日见他一脸温和,似看淡了世事。但真遇要紧的事,他比任何人都紧张在乎。
“他今日还是没吃饭么?”
齐霜的眸子透过窗柩看向申姜屋子,问道。
大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嗟叹了一声,“何止今日,昨天我放在门口的吃食,他是一口未动,都酸了。”
齐霜握着水杯的手指微颤,她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换成柏夙,怕瓷片早碎了一地,血流了一手。
“那拜托你在去好好相劝相劝他……”
“姑娘所托之事,我自当鼎力相助。就是想冒昧问一句,不知你口中那个他是谁?还有,他,在哪里?”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耳朵,齐霜下意识回过头来,正对上了身后之人的一双澄澈眉眼。他的面前,站着一青衫男子,他双眸略狭,嘴唇苍白,此两瑕之地却遮掩不住他一副俊俏的容颜。
他手持着被冒着热气的茶水,停在齐霜的面前,“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同我干了这一杯么?”
齐霜微微一笑,拿过桌上摆着的一壶酒。见此,青衣男子忽地抬手挡了住,“不必了,我因身体原因不能饮酒,姑娘也用茶水便可。”
齐霜点了点头,放下了酒壶,正要以茶代酒与他的杯子相撞。
“申姜!哎,申姜你病好了?终于能出来了,我们不知在此等了几时。”
宾客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齐霜听到申姜二字心不觉颤动起来,她缓抬起头,看着已经穿戴整齐,携着他常带的陶埙缓步而来的申姜。
青衫男子见到申姜,嘴角勾翘了不少。申姜亦瞥见了他的笑容。冲着他微低了低,打了个无言的招呼。
他只看了眼青衣男子,径直走到了台前,并未看一眼旁侧的齐霜一眼。
他拾级上台,一段缠绵的曲子传入了在场人的耳中,不一时,在座的众人都浸在歌中。唯齐霜还有申姜自己,各怀着重重心事。
齐霜执着杯,朝着青衫男子的杯轻轻一磕,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翠声虽响,却终敌不过陶埙声音。
——
长髯老者坐在大殿正中,闭着双眼,静听着外边的事。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忽地睁开了眼。
“师父。您出来了。不知您有何预测?”天离长老走到老者的正前,躬身轻道一句。
老者捋了捋长到前襟的白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昂头望向殿外的天空,“这太阳的颜色越变越暗。与之当初天火之灾正相反……”
天离长老回首一望,这几月太阳确实黯淡了不少,“那……瑞都之劫会如期而至么?”
老者摇了摇头,“在这几月之中,我将大部分灵力注入回往镜,虽能将其开启,显现的图像却一片模糊。不过,在瑞都传下来的古轴所显的日期,却清晰不少。那场若百年前钟毓山所受的天火灾并未在瑞都发生。”
“没有发生?是……不再发生了,还是那预言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