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想了想,“娘娘,我想去皇后宫里看看。”
“这贸然前去恐怕不妥,这样哀家这里有百年血参,你带着去拿给她,也算件差事,顺便问问她的病情,就算是哀家的意思。”慈懿太后也不管承桑想干什么,现在她的心里认为承桑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也不管她的的意图,她知道承桑不会对她们不利。在人族的心里,修仙者是为人族谋福者,因此他们对修仙者无条件相信。
承桑应下,带着东西来到皇后所居的宫殿,凤仪宫,刚要进去,在宫门口守着的侍卫走上前:“几位来此有何贵干,圣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可进入凤仪宫,恐沾不详。”
“奉太后慈令,有人参交给皇后娘娘,烦请通报。”琉璃对着侍卫解释,又将一个小银戒指塞到他的手里。
“既是太后慈令,还烦请二位快些,这凤仪宫确实不得随意进出,以免打扰皇后修养。”侍卫听到琉璃的话,利落的打开宫门,放她们进去
承桑走在前头,观察着屋内的承设,暗自调动灵力,查探着殿内一应装饰。走进内殿,那股魔族的气息越发浓重。
承桑依照规矩给皇后行礼,而后开口:“承梓奉太后口谕,来看看娘娘的身体,还有一株百年血参,还望娘娘收下。”
皇后听到她是太后派来的,这才起身,看了看,又看向我,一张惨白的脸上,了无生气,眸中暗淡无光,“多谢太后娘娘,本宫还有件事想私下问问姑娘,琉璃姑姑先带着她们退下吧。”
等到殿中侍女都离开,皇后开口:“姑娘曾说,本宫的沅儿即将回宫,可是真的?”
“娘娘莫急,此事陛下会有定论。”承桑也不便随意开口允诺,若是扰了她的心神,说不定情绪激动,一命呜呼坏了紫薇帝星的运道,这可是大事,不是更改名字就能避开的因果。
“一年又一年,本宫拖着这残躯,只是为了等本宫的沅儿,多少年了,都毫无希望,如今你来了,本宫的沅儿竟有回宫的希望,本宫求求你,帮帮本宫的沅儿,本宫的沅儿与你相差无几啊!没有呆在本宫身边长大,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本宫真的……”一时情绪激动,竟伏在床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承桑走上前,帮着她顺气,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暗自号脉。
等到皇后缓过来,抓住承桑的手:“本宫求求你,帮本宫一次。”
“娘娘,此事我并不……”
“你可以的,一定可以,你帮本宫,本宫可以帮你进宫,谋取高位。”皇后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承桑看不懂的光彩,给承桑一种,她已经疯魔的感觉,便不打算在此地久留,刚刚一瞬间,承桑已经感应到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夺取皇后的生机。
“娘娘,恕难从命,承梓告退。”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只有你能帮本宫,本宫不会放弃的。”看着承桑的背影,皇后在床边喃喃自语。
走出凤仪宫前,承桑掐诀压制住那个玉如意中的魔气,施下禁制,一旦有人靠近,承桑能立刻察觉到。做完这些回到太后宫中,按照规矩复命后,回偏殿关好门窗,传音初棠和玉竹,让她们做好准备进宫,她已经查到一处魔息,需要人辅助布阵封印,在凡间的制约太大了,不能被人族觉察到的情况下,一个人完成这件事有点难度,稳妥起见还是等她们来再做商议。
趁着她们还未来,先将岫白所说的贵妃殿中的魔气找出来要紧,她有预感,那绝对不止在皇后宫中看起来那么容易。
在太后偏殿中呆了几日,太后见承桑一直只在偏殿活动,不愿出门,便召开承桑劝道:“承梓啊,你与哀家一处闷着你了,哀家这个老婆子也不用你一直陪着,出去走走,去御花园看看。”
“太后娘娘,承梓无事,说不定过几日要与占星司的人一决高下,承梓想再温习占星术。”这个借口十分完美无缺,毕竟承桑留下的理由就是帮助公主回来,而且在明知道外面还有个皇后可能做出什么奇奇怪怪事情的情况下,承桑才不愿意出门呢,每天呆在偏殿借助灵力探查不好吗?安全且不掺和人间的事物。
“你这么一说,哀家倒是要去催催圣上,走,你陪着哀家去一趟前头。”说着便起身,扶着琥珀的手离开。
承桑顺从的跟着,走到前面太极殿,侍卫通报以后,就见到了埋首在案上的姬无妄。
听到侍卫通报,也不曾抬首,只道:“母后稍等片刻,儿臣还有些批注,母后恕罪。”
太后也不应声,只自顾自坐下,小侍从早已送来合适的茶水,太后拿起静静品茗。
不多时,姬无妄批注好奏章,走上前来给太后赔罪:“母后别生儿臣的气,让母后等了会,儿臣实在是最近公务繁忙没来得及去看望母后。”说着就要给太后跪下赔罪,太后当然不可能让他真的跪下,连忙拉起来,让他坐下。
母子二人寒暄几句,姬无妄见承桑也在,先开了口:“母后带着承梓来,是有什么事吗?莫不是母后来给承梓讨要名分?”半开玩笑的语气,承桑看着他,不是很明白他的想法,毕竟她是半路出现的,不考虑血统,不考虑危险的情况下,还要先提出这件事,他和太后的关系似乎和外面传言的并不太一样,比见到的情况要好很多啊。
“圣上予不予我们承梓郡主的名分,在哀家这儿的待遇都是一样的,与你可不相干。”慈惠太后笑着开口,“哀家来是另一件事,虽说圣上口头应了尘沅回宫的事情,但哀家还是担心朝中会有人多舌,哀家想着让承梓去占星司看看,若是真有不妥及时揪出来,也算是除了朝中祸害,若是没有便借着我们承梓进占星司有所发现的由头,接尘沅回宫,也不算是圣上你专断,占星司的话,朝中的一些老古板还是会听一听的,”
“也好,就按母后您说的做,儿子近日奏章也批阅大半,陪您去趟占星司的功夫还是有的。”姬无妄笑着开口,亲自扶着太后出去,又在出殿门的时候适时松开,由琥珀搀扶着太后去往占星司。
由于距离较远,姬无妄叫人传撵来,是太后和圣上常用的撵,替承桑抬来的是青鸾撵,也不知是底下人的心思,姬无妄看着那个青鸾撵,“朕看着这青鸾和承梓很配啊,母后您看呢?”
“哀家的承梓,自然是配得上。”
“那这青鸾撵就赐给承梓,只得你一人用。”姬无妄看着承桑开口,承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人族直接沟通神族的事情很少见,也不怪承桑不知道,但确实是有这个情况的,如果人皇感觉身边有异常,不知情况,是可以血祭联系到神族,但能联系谁却也是不知道的,这种情况实在是少之又少,记录在案的更是寥寥无几。
一行人来到占星司,姬无妄走在前头,跟着星使走进去,一进去承桑就感觉此处寂静无声,静的可怕,随处可见的星谱印在白纱上,增添些许神秘诡异,领头的星使,一袭白色长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披散着,走路时微微躬身,落步无声,就算是承桑也不能保证一直做到如此安静。在占星司遇到的人,基本都不说话,只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偶尔有碰见姬无妄的星使,也只是匆匆行礼,随后避让开,低头做事。
走到占星司的顶层,这里便不是一成不变的白,而是浓重的黑,夜空般的颜色,占星司司主,崔智走上前:“参见陛下,不知陛下近日前来有何疑惑需要替您解答?”
“朕无事,不过太后倒是遇见一个女孩儿,对占星司感兴趣,朕也想着好久未曾来此问星,便一同来了。”姬无妄笑着开口,挥手免了他的礼,走到占星台前,“近日星象如何?”
“回禀陛下,一切皆宜,并无不妥。”崔智开口,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真的吗?”承桑看着案前纪录的星象,淡淡开口。
崔智看了承桑一眼,并不搭话,只看着姬无妄,等待他的旨意。
承桑也不恼,招手让拱手站立在一旁,较为年轻的星使过来:“我想问问你,近日的星象是不是都在此处?”
“是。”那星使轻声回话。
承桑点头翻看着留存下的星谱档案,而另一边,崔智已经带着姬无妄去看别的地方,又将他的徒弟,崔识星带到姬无妄的面前,算是过了明路,这是他的徒弟,往后可继承占星司。
承桑在旁边询问那星使:“你叫什么名字?”
“在此处并无姓名。”
“你曾经叫什么名字呢?”
“许见月。”
“这些星谱都是你抄录的?”
“是。”
“你觉得有什么变化吗。”
“我能力微弱,并不能看出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占星司还真是……”承桑将想说的话咽下,因为她感觉到有人走近了。
“承梓有没有发现什么?”姬无妄没有跟崔智继续虚与委蛇,径直走向承桑,能看得出他也很不耐烦这个满口神谕的老头。
“我还是那个问题,占星司司主,星谱真的没有问题吗?”承桑看着姬无妄开口,将一沓星谱纸递上前,让姬无妄自己看。
“承梓可莫要为难朕,朕未曾学过,如何能看懂。”姬无妄苦笑开口,若不是自己看不懂星谱,又如何需要占星司在,只是翻看着也能感觉到每一张星谱都有变化,并且自身也能与星谱产生感应,感应出星谱有变化,但是并不明白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崔智。
“老夫不知这位小姐是从何而来,竟入了占星司,阴气过甚恐扰了占星司的运法,不若先行离去。”崔智扫了承桑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意图唬住承桑。
“我来说说我的看法?”承桑看向太后,慈惠太后点头,又看向姬无妄,见姬无妄也不反驳,便继续开口:“星象,以天地万物为中心,随四时变幻,又以人的动向而有所不同,因而不存在一成不变的星象,每日星象都有所不同,预兆着事物进展的方向,就我所见目前的星象,其微弱的变化却已预示着,帝星正在缓慢衰弱。”
这一番话不仅令崔智惊讶,也让慈惠太后震惊,“承梓!不可胡言。”此事涉及帝王,已经不是刚开始的小打小闹,不是姬尘沅能否回宫的问题了。帝星衰弱,预示着帝王将逝。
姬无妄没有惊讶,只多看了承桑几眼,“崔司主,你没观察出什么?”
“回陛下,虽星象有变,但绝无这位小姐所说的预兆。”崔智连忙开口否认,一口咬定是承桑不懂,“也不知这位小姐是师从何门,竟看出如此不详之兆,怕不是自身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