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
一把秤杆子被塞入手中,江寒潮有点迷糊,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一群人笑闹着推进一间厢房,随后门便被关上了,他打量了一下房内的装饰,红桌布红纱帐还有鲜艳的喜字,低头再瞄一眼手中的秤杆尾还绑了红色丝巾,喃喃自语,‘我成亲了?什么时候定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一般不受自己控制地一脚轻一脚重的走进内屋,看到端坐在喜床上的的新娘子,他有点疑惑,但脑子里空空地,怎么想不起新娘的名字,接亲之前便会问名合八字,他想不起新娘的样貌不出奇,但是连名字也想不来,不是很奇怪吗!那他该不该上前挑起新娘的红盖头呢,他是抓耳挠腮的犹豫,但是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催促他赶紧上前挑起红盖头。他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悄悄凑前想要偷偷瞄一眼这个新娘子究竟长什么的,只见新娘子原本乖乖放置膝上的手迅即无比的捏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径直将红盖头扯了下来,露出一张腊黄怪异的面孔。
竟然白天遇到的那个怪人,江寒潮大吃一惊,失声喊了起来,“好丑!啊,怎么是你!”
李月恨不能捏断他的脖子,“你说怎么会是我!你好大胆子,竟敢将我拖入你的梦里……我早该杀了你的!”
“前辈饶命啊,救命啊,杀人啦!”脖子被掐住就要透不过去了,江寒潮双手想要掰开她的手怎么也掰不动,嘶声喊着,只盼刚在那些在门外的人能冲进来救他。
冷冷地盯着他,李月还是觉得不解气,松开手抬起一脚将他踹到地上,见他作势赖在地上呻吟,一眼横过去,“再等一会儿,你不用装也要死了!”
江寒潮用双手护着自己脖翻身坐起来,堵气道,“那反正前辈都要杀了我,早死一会儿,晚死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差别!”
李月抬起手来作势欲劈过去,“那我现在便成全你!”
“前辈饶命!”江寒潮慌忙双手护头赶紧大声求饶。
突然一声怪异的的呼啸之声传来。
李月压低声音喝道,“闭嘴!”
江寒潮连忙噤声,他方才也听到那怪异的啸声,挪近些,“前辈那是什么?”
李月道,“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吗?”
“这里?”江寒潮四处打量一下,总觉得房内布置非常熟悉,就如同自己在安平镇上的卧房一样,既感觉无比真实但又有些恍惚,“前辈刚说这是我的梦?难道这是我的梦?”
“不错!”李月道,“人之梦分为四种:第一种是无痕之梦,发生在人意识之外无知无觉;第二种是复写之梦,是你记忆里看到或听到的回想,世人常道日有所思夜有梦,便是指这复写之梦;第三种是失魂之梦,魂魄不聚,人之意识如坠虚空;第四种则是游离之梦,人有所思,有所感,在梦中可造山填海,可一念千里!”
江寒潮高兴道,“那我现可以看,可以想,还可以走来走去,这个梦不就是游离之梦?这游离之梦真的可以造山填海、一念千里吗?”
“不错,我们正处于你游离之梦的梦境里!这是你的梦,你心之所动,念力所感,便会影响这里的一切事物!”李月道。
“那你刚刚还敢对我这么凶?”江寒潮嘀咕起来。
李月冷哼一声,“能造游离之梦者,必是拥有大智慧超凡入圣之能人奇物!是以这个梦虽是感于你所思所想,却并非是以你之力建造!所以你并不能自如掌控梦境里所有事物。”
江寒潮有点迷糊,脑子里闪过一念头:并非以我之力建造,那是谁?念头闪过,那怪异的啸声瞬间由远及近,还未细想便被李月轻轻一掌落在额前,醒过神来,“前辈?”
“还记得我在道观前布阵吗?”李月走到摆着花生红枣等桌前,将酒壶与酒杯移至一边,空置出大半个桌面来,“你想学吗?”
“当然想!”江寒潮高兴道,“前辈愿意传授于我么?”
“跪下!”李月坐于凳上,“拜师行礼,这个总懂吧!”
江寒潮踌躇了一下,眼着着这怪人和蔼没有一刻钟马上就要眼露凶光,只好不太情愿的跪下马虎地叩拜三下,“弟子江寒潮见过师父!”
李月也不在乎这样的虚礼见他草草了事,也懒得追究,嗯了一声示意他起身上前,他居然还跪着未动,并伸出来手向上摊开手掌,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她不明所以,拧眉道,“怎么,还要我扶你起来不成?”
“不是,弟子怎敢劳动师傅搀扶啊!弟子既己拜前辈为师,此后自然是会一直随侍师傅身侧;师傅只管吩咐,弟子服其劳;师傅有命,弟子莫敢不从……”
“你再废话连篇,便让你从此变成哑巴!”李月冷冷道。
江寒潮扭捏道,“师傅您既己收我为徒,求师父赐我解药!”
“没有解药!”李月道。
“没有解药!”江寒潮跳了起来,抬头指了过去,“前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才收我为徒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毒发身亡吗?那师傅又何必收我为徒,啊?我知道了,这是在我的梦里,前辈是被困在这里,所以才不得不收我徒吧!”
李月见他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双眼都气红了,她弯腰拾起地上的用做挑喜帕的秤杆,拿在手里掂量下。
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江寒潮连忙道,“你要干什么?前辈你一心想要毒死我,我还不能抱怨几句吗?前辈这般心狠手辣,灭绝人性……啊!”秤杆一晃,径直打在他胳膊上,直接惨叫一声,秤杆虚影连晃,接连落下,他左闪右避都闪避不及,一会儿落在后背,一会儿打在腿弯处,‘啪啪’的脆响不断响起。
李月施施然地坐回凳上,放下秤杆,道,“那不是毒药自然就没有解药!”
“啊!……师傅怎么不早说?”江寒潮只觉身上各处是火辣辣的痛又觉得委屈,迟疑了一下,“师傅,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你若希望那是毒药,我现在赐给你也不晚!”李月道。
“我信我信!”江寒潮忙不迭喊道。
“还不滚过来!”李月见他还在缩在角落,耐心顿失。
江寒潮只好凑上前。
李月从果盘上拿起几粒红枣,依次置于桌上,“在千年前,现世的上古仙剑有天璇、天枢、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共七剑,可组天书七星剑阵!枢为天,璇为地,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七剑齐聚,可凝天地之力,汇引星海,有毁天灭地之能。世事流转,七剑失落再不见齐聚!而在道观前布下阵法,引四方之力,聚仙剑之灵气起阵,置于中心阵眼的便是这上古仙剑——地剑天璇!”
“哦!”江寒潮附和一声。
“你现下可还能忆起天璇剑的样子!”李月道。
江寒潮看着怪人用红枣在桌上摆出的北斗七星,依言闭上眼想了一下,脑海中只能忆起一片朦胧的光影,摇了摇头,“师傅,我明明见过天璇剑,但是却想不起它的样子!”
“虽然这是你的梦境,但你并非天璇的主人,无法感知于它也在情理之中!现唯有你与我心念合一,我来召唤它!”李月道。
“心念合一?”江寒潮连退三步,双手环胸,一脸警惕。
李月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步步逼进,不待江寒潮跑至门边,抬脚一脚便将他踹到铺着大红喜被的床榻上,“盘膝坐好!”
“啊!”江寒潮愣了。
“你既己拜我为师,为师现在便教你修练的入门功法!”李月将秤杆当做戒尺,将他歪扭的坐姿一一纠正过来,待他老实规矩下来,“接下我所说的,你要完整背下来,不可有丝毫错漏!”
见怪人严肃认真,江寒潮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