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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约法三章

大唐辩机 青衣十三楼 3063 2024-07-11 11:13

  广陵县与江都城其实只隔一河,大明寺若真论起来,是属于广陵县地界之内,此去往北十里有一片荒山,这片荒山地势奇特,也极为有名,名曰雷塘。

  隋炀帝杨广初殡于江都宫流珠堂,唐高祖李渊建唐后,又以帝王之礼将杨广葬于雷塘,雷塘就此闻名。

  就在这片帝陵附近,广陵县县令就圈了一块地,欲将灾民安置于此。

  风水堪舆一说,凡是能下葬帝王陵墓的,此间风水自是上乘。

  但又因杨广之墓占了此处,所以才导致十几年来无人问津,渐渐荒废了起来,都知此处是块好地,却无人敢打它的主意,对于广陵县来讲,此地也颇为鸡肋。

  可如今不同了,就在这帝陵山下,眨眼间,起了上千个大大小小的帐篷,灾民们个个喜上眉梢,拖家带口入住了进来。

  虽与大明寺山中处境差异并不大,但脸上却有着从未出现过的美好憧憬。

  此时,王邵正拿着一个临时制作的木喇叭在人流旁高喊道:“大伙儿先停一停,听某说道两句。”

  灾民们与王邵算是混熟了,有大胆的姑娘在人群中向他开起了玩笑,拢起手喊道:“公子的两句话可长着呢,等回头,妹妹们再来听公子训话,就算听到天亮,也心甘情愿。”

  “呃……”王邵顿时闹了个大脸红,好不尴尬,望了身边广陵县令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在问:“哥方才是不是被调戏了?”

  县令轻咳一声,撇过头去,耸着肩膀,显然是在偷笑。

  “那……大伙儿先安顿吧,等空了再讲,打扰了诸位!”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人群这才集中过来,王邵站在高台之上,拿着喇叭开讲道:“诸位乡亲父老,咱们又见面了。”

  “呵呵呵……”人群传来善意的嬉笑声。

  “今日就讲两句,言简意赅,第一,咱们终于有家了,便是这脚下方圆十里。”

  “啪啪啪……”掌声不断,甚至有人激动的喊起了“万岁!”

  待人群再次安静,王邵才开口道:“第二,不破不立,将来小镇拔地而起之后,大家便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但喝水不忘挖井人,咱们先来个约法三章如何?”

  “第一,本是同病相怜,切不可暗生妒心,凡聚众闹事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此为一约。”

  王邵随后解释道:“这饭啊,要一口一口吃,这房啊,也是一户一户起,不能见人家住了新房而心生妒忌,总之,人人皆会有份,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公开抓阄决定,谁先谁后,全凭天意,先者不可得意忘形而后者不可心生怨言,不知乡亲们能答应在下这个请求吗?”

  “能!”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今日,我身边这位大人就是广陵县的县太爷,请他过来也是想让县令大人替本公子来做个见证。”

  县令踏出一步,朗声道:“不敢,上参,啊不,这位公子请本令过来住持公道,本县也是乐见其成,但正如王公子所言,凡是不服者、带头闹事者,本县将一律取消其建房资格并驱逐出本县境内,如此刁民,本县民风淳朴,可是请不起呀。”

  王邵笑了笑接话道:“大伙儿都听到了,县令大人都发话了,要是没意见,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条,重建家园非一日之功,也非一人之力足可担当,或许有人已经得知,江都城中贴着招贤告示一事,不日,这些人力、物力乃至财力,瞬息便至,希望到时诸位乡亲能善待之,不可窃取私用,若做出有损公家利益之事,即便我不说,想来大伙儿也不答应吧,呵呵,此是二约。”

  “不答应!”

  “好,这第三约比起前两条来说,很是简单,便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若有不同意见,大伙儿可以直接到本公子面前来提,不可私下议论,或者出工不出力表示不满,这么做,真没意思。”

  “仅这三条,总结一下,第一,不争,第二,不窃,第三,不抗令,大伙儿大声告诉本公子,能否守住此三约啊?”王邵言毕,做倾听状,似乎在等待反应。

  “能!”那是山呼海啸,情绪高涨。

  “好,那今日就破土动工!”

  “公子且慢!”人群中出来一老叟,还是一男一女扶持着而来,王邵一看,老者两鬓斑白,走路都不稳当。

  “哎呀,张大爷,您怎么也来了,这儿人太多,您要多多保重身体啊,。”王邵放下喇叭就赶下台,上去搭了把手。

  到哪儿,都有德高望重之辈,这位老者,就是灾民推举出来的老村长,王邵也认识。

  “公子,这破土之庆,老朽愧不敢当,首铲,定要公子亲自动手啊,否则,老朽又如何向身后乡亲们交代,若不是公子相助,老朽早已是一具冢中枯骨,又岂会亲眼见到家园重建,大兴土木之景啊,请公子勿要推辞。”说着,老者示意大儿子将系着大红花结的铲子给抬了出来。

  “大爷,这您可谢错人了,您该谢的并不是我,而是咱大唐皇帝陛下,是我身后广陵县县太爷,是扬州一州刺史往下例数,那些敢为百姓办几件大实事的诸多官吏,我呢,只是牵个头引个线,真正办事的,还得数他们呐。”

  “若无他们鼎力支持,我一人即便使劲浑身解数,那也是办不到啊,您说呢?”

  “呃,这……”老者一时语塞,与预想的情况不同,便有些不知所措。

  王邵怎会看不出,笑着提议道:“张大爷,不如这样,将这铲上彩绸索性接长点,咱们挑几人拿着剪子剪上一段,讨个吉利,至于这破土首铲,还是你们自己来,如何?”

  得,王邵把剪彩形式给搬了过来。

  还别说,这么一搞,可比首铲喜庆多了,广陵县令沾了王邵的光,也分到一剪子,看着手中一段红绸,却是默默无语。

  “大人,这是怎么了?”王邵自然纳闷。

  县太爷不停眨眼,语气有些哽咽,深呼了一口气,才道:“上参,卑职决定了,这辈子,就埋头为老百姓认认真真干几件大实事,为官这么多年,从来不曾遇过这样的事,叫人感触良多,悔不当初啊。”

  王邵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道:“呵呵,大人,如今醒悟也不算晚呐,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好谁坏,他们心里清楚着呢,您当上官不易,这当好官也是不易,当好一个好官怕是更为不易,古往今来,有多少一县之令名留青史,‘强项令’董宣如此,吕布谋士陈宫如此,我倒是羡慕您呢,能教化一方百姓,广陵百姓日后可有福了。”

  “上参见笑了,不敢当。”

  “呵呵,日后,若有难处,可书信于我,倘若王某尚在朝堂,必会出手相助。”

  “这,谢上参。”

  “行了,我就随处走走看看,知你衙门里事多,也不留你了。”王邵打着哈哈背着手走了。

  广陵县令有些呆滞的望着王邵背影,感叹道:“本以为此人年轻气盛,仅是一条想跃出龙门的鲤鱼,没想到,确是一条真龙啊!”

  ……

  没看完一圈,一骑快马奔至王邵跟前,翻身下马一个单膝下跪,禀告道:“报,大人,王当头今日路过城中酒肆,忽闻一醉汉扬言要行刺大人,便将其暗中擒下,这会儿,已扭送过来,但凭大人发落。”

  “元芳去酒肆干嘛,酒肆人多耳杂,酒后乱语岂可当真?怕不是酒肆,而是烟花柳巷吧?这个元芳,哪天定要好好治治他。”王邵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六扇门探子一脸大人英明又不好意开口,只是笑了笑,继续问道:“大人是否要见一见?”

  “见,自然要见,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连陛下的钦差都敢动,走,为我引路。”

  “喏,大人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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