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没等众人反应,王邵就大步朝前头走去。
“哎,你给我慢点……等等我呀!”金胜曼一股包子脸,紧跟着王邵就追了上去,同时,还不忘好奇的打量着尽头那越来越清晰的闹剧。
隔着十来丈远的王大锤一行人,望着那两个背影皆有些纳闷,不知他们之间聊着什么,为何有种打情骂俏的气氛。
打情骂俏!!?
王大锤不禁一个激灵,立即迅速摆起了脑袋,企图将心中那可怕的念头给赶将出去。
王大锤身边一弟兄一面挠着头一面压低声音嘀咕道:“王大哥,您说侯爷与这位不知哪儿蹦出来的小白脸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看着如此别扭,莫非他们两个男子会是……”
这话很能让人引起无限遐想啊。
王大锤看着自己这班弟兄一脸吞了苍蝇的古怪表情,立即板下脸来义正言辞的训斥道:“混账东西,臆想什么呢!咱们侯爷乃是堂堂一大丈夫,岂会如此不堪。”
“据传闻,侯爷府中可是妻妾成群,哎,不提别的,光就是那前任的长安花魁仙儿小姐,眼下就住在咱侯爷府里,那可是长安花魁啊,放着美人不去宠,宠那小白脸?别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哥,快别说了,瞧,他们都拉上手了嘿!”
王大锤顺着弟兄指点,将眼睛睁的老大,随后,一阵沉默。
得,眼见为实,还真拉上了!
王大锤心中吐槽道:“我的侯爷啊,您能不能给点面子呀,这打脸也忒快了些吧,枉费我王大锤如此崇拜您老人家,您就给我瞧这个?”
要是王邵知道身后王大锤的心声,估计会抢天哭地喊起冤枉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金妹子主动拉起他的衣袂,而非是他王邵主动去占人家便宜,人家妹子情不自禁他也控制不住啊。
这里头主谓宾的关系十分讲究,弄错了,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这也不能怪金妹子,她完全是被近前的场面给吓到的。
无它,一群长相奇丑无比的“大姐们”正追着营中将士们“劳军”呢。
吃惊过后,金妹子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忙抽手,扭捏道:“这……这等场面,还真叫人吃惊呢。”
“嗯哼,不瞒你说,我也有些吃惊。”王邵捂着嘴微微一撇脑袋,心底已经是笑抽了,这群吐蕃探子,还真是为了任务牺牲颇大啊,太恶心人了!
难怪……眼前到处鸡飞狗跳的。
……
“大姐,您别追了,我怕了您还不成嘛,咱有事好商量,行不行,没必要这么热情嘛!”
“兵哥哥,你慌什么,小妹就是慰劳慰劳你,顺便打听打听一些……”
“别,问别人去吧,呕……我,我警告你,再追过来小心我打你啊,我真的会打你的!”兵哥哥一边夺路狂奔,一边向四周求助道:“兄弟们,快行行好,谁过来一个将其收了吧,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发誓,只要在军中一日,我再也不嚷嚷着寻娘们了!”
可是,哪有人回应,都在往一个方向跑呢。
一个大兄弟反超了那位求救的大头兵,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回应道:“行了,甭废话,跑吧,有这等力气叫救命,还不如多跑几步路呢,大伙儿都一样,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兄弟!”
一回头。
嚯,好家伙,这位兄弟后头跟了俩,难怪这么淡定,忍不住比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埋头狂奔呗。
“兵哥哥,慢点儿,小妹跑不动啦!”
围着营帐,众人一圈接着一圈,方向出奇的一致,就见着十几个伪娘追着近百位大唐将士发嗲,那场面,何其壮观!
金妹子看着看着,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笑得是花枝乱颤几乎到了前仰后翻的地步,王邵一面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关心,一面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说呢,只能说这群吐蕃探子们太专业了,居然连细节都考虑到了,胡子刮得极为干净,脸皮角得油亮锃亮,不但如此,还没忘了拍上胭脂水粉,就这么远的距离王邵都能闻到一股子西域香料的味道,这还远远不够,关键还TM画了个“清丽脱俗”的浓妆现世,不用想,肯定是偷学来的。
贞观年间的审美是什么?柳叶弯眉樱桃嘴,肤白细腰大山峰。
话虽如此,但真整合到一起那就太吓人了,诸位看官说没概念?大可以参考下某岛国艺伎,呃,大概就是那样。
对了,诸位猜的没错,这职业也是从咱大唐学过去的。
可眼前这群人更过分,硬生生将可堪入目的艺伎妆容画成了诈尸妆容,本来已经够吓人的了,这时王邵估计连鬼都能吓死。
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看着眼前这群人,王邵是切身体会了一把。
总结一句话,集体诈尸,就问你怕不怕?
试问士卒们见了这群奇葩,能不跑吗?不跑就是傻子。
半晌,王邵终于上前发话了,吼道:“皆给我停下!”
一嗓子喊出来果有奇效,追逐的双方皆一个急刹车,齐齐扭头望了过来。
王邵背着手踱了过去,指指点点道:“瞧瞧,瞧瞧尔等一个个的,啊,军营是你们嬉戏打闹的场所吗?简直不成体统,不知所谓,席君买的兵啊,个个还真是好样的!不觉得脸红吗?”
“侯爷,其实吾等……”一个大头兵委屈着想开口解释。
“闭嘴,本侯爷让你开口了吗?”王邵一瞪眼,瞬间叫那士卒嘴皮一紧,不敢再言,只是那脸上表情更加委屈了,都快赶上受婆婆长期虐待的小媳妇了。
王邵抬手一指凑在一块儿神色紧张又不停咳嗽的伪娘队,严肃批评道:“人家是姑娘,你们就不能让着点嘛,不喜欢人家也犯不着扭头就跑啊,看把人家累的,都快接不上气了,万一出了人命了怎么办,你,还是你,还是你你你,你们谁负责抢救啊?”
“……”近百号士兵神色一顿交流,果断齐齐摇头。
侯爷,咱真下不去口啊,怕把隔夜饭都给交代了。
“哎,虽然本侯爷知道咱大唐将士向来就是如此迅猛,三百里征途指日便至,踢爆吐谷浑大光腚也不过是废了小半年的工夫,但那是在战场……”
人群中有胆大的插了一嘴:“报告侯爷,早些年听元芳将军提及‘情场如战场’,这还是侯爷您说过的话。”
王邵一愣,接话道:“哪位弟兄喊的?不错,你说的太对了,情场就好比战场,战场上跑的快,大可分为两种,最终赢了那叫进攻,最终败了那叫溃退,这情场上跑的快,情况却只有一种,你们知道叫什么吗?”
“……”
“叫逃兵,爱情的逃兵,可你们呢,又当败军又当逃兵,简直丢尽人了呀。”
“……”
不是咱愿意丢人,完全是敌军太强大,太TM磕碜人了。
王邵来回踱了两趟,上起了思想课来:“平日里的课你们都白上了,说好的思想觉悟呢,背地里都嚷着叫着喊这喊那,真来了你们反倒嫌弃了,是吗?”
一指伪娘队那头,王邵边比划边道:“不就是长的高了那么点儿,妆画得浓了那么点儿,脚丫子……呃,大了那么点儿,好歹人家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还委屈你们了是不是?能不能上点心,知道多伤人家自尊吗,我要是人家姑娘,回头就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给你们看,你们信不信?……其实啊,到晚上吹了蜡烛不都一样嘛,你们还挑三拣四的,太过分了!”
王邵一通胡说八道,将将士们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惭愧ING。
“咳咳……”
金胜曼在边上细心听着王邵训话,越听,点头的幅度越大,几乎差一点就要被感动到了,但紧接着冒出了这么一句,实在叫她猝不及防,被自己给呛到了,等缓过气来,她羞着俏脸低声暗骂了一句。
那头,巴朗一伙儿人,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皆僵着一张十分感动的表情,其实心中尬的要死,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掐着王邵脖子怒吼一通:“那个谁,我们是男滴,鬼才上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