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终于将坑填住,用铲子拍拍覆土,将之拍平,之后将铲子扔掉,嘴里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离去。
光幕还没有消失,两人就这样一个正襟危坐,一个慵懒半躺,看着那些光影发呆。
雨越下越大,雷电却反而逐渐消去。
山崖前那光幻影像逐渐淡去,慢慢消失。
这时,两人身上已经被淋的浑身湿透。詹富将二锅头酒瓶中的最后一点酒倒入杯中,将不知是雨水多于酒水还是酒水多于雨水的杯中物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对戚斌暄说道:“好了,结束了。咱们去换身衣服。”
说着带着戚斌暄走向旁边的一个小屋。
打开灯,见屋中的摆设非常简单,架子上有些干毛巾,柜子里有几件换洗衣物,一张简易床,两把凳子、一张书桌。
詹富拿干毛巾擦干身子,随便拿了一套衣物换上。戚斌暄也随便换了一套。
戚斌暄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詹富漫不经心地解释道:“科学家的解释是,峡谷两侧高峻的山崖中可能含有一种极其特殊的磁性矿物。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如那天的雷电天气,就能录下当时的影像。一旦外界条件具备,影像便会如同放电影一样被释放出来。打个比方来说,这个地理环境就像一个放大的摄像机,雷雨天气,雷电打下来,就像按下了录像开关,将之前的影像记录;之后又有雷电,可能因为方式不同,相当于按了播放开关,将之前的影像播放出来。但此说法是否属实,还有待科学的证实。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们应该敬畏大自然的神奇。”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戚斌暄盯着詹富,轻轻地说道。
詹富沉默片刻,接着说道:“那个杀人的,就是亚特兰蒂斯的公主,艾比利。那个被杀的,是我之前的一个女秘书。”
“啊?”听到是公主艾比利杀人,戚斌暄略微有点吃惊。
“其实故事很老套,也很简单。那个女秘书是个间谍。不管是出于任务需要还是真的被我的魅力所吸引,对我展开了诱惑攻势。这就引起了艾比利的醋意。之后,艾比利不知是因为醋意大盛还是因为知道了秘书是间谍的事实,反正就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她杀了。然后告诉我说她辞职回老家了。”
“之后的故事不会是你因此与艾比利公主关系产生裂隙,然后吵架、打架,闹着要分手,最后艾比利告诉了你秘书是间谍的事情,你们两个这才重归于好吧?”
詹富好笑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但是电视一般都是骗人的啊。你想想,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秘书;一个美貌无双,一个仅仅略有姿色;一个是我主动追求的,一个是主动追求我的,这还用选吗?我没有跟艾比利吵架,艾比利也没有跟我解释,我们就这样默契地继续延续着之前和谐的相处。”
“可是那个秘书主动对你展开攻势,你不得考虑下,至少也得对她好点吧,失踪了也不闻不问?”
詹富叹了口气,说道:“从小到大,因为我是富二代的缘故,对我示好,主动追求我的人数不胜数。而他们都有这样那样的目的,难道要我都一一特别对待吗?全部特别对待了,和一视同仁有什么区别?所以,这个秘书诱惑我,是白费功夫,因为我已经久经沙场,对美人计免疫了。而艾比利也没必要因为她脏了自己的手。从秘书别有用心的一刻开始,我就找人调查她了,知道她是间谍了。留着她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对方之后再派出新的间谍,不好控制,另一方面是为了将计就计,关键时刻给对方传递错误信号。一次偶然来此视察的时候,我看见了这个幻象,之后就将这个基地废弃,安排哨卡,严令不准其他人进入。”
“你是为了保守秘密吗?那你为什么不将这个基地和山崖炸掉?”戚斌暄问道。
“为什么要保守秘密?作为一个复国的公主,杀伐果断,这是一个优秀的品质,流传出去也无伤大雅,反而会更有益处。而且我为什么要炸掉它,这可是艾比利公主深爱我的证明啊。这是大自然为我们的爱情作见证,多么的难得。偶尔雷雨天气,我就会来此坐坐,欣赏下这难得的景象,感受下艾比利的心意。”
戚斌暄感觉自己真是白担心了,之前看詹富一脸严肃的模样,以为是有什么心结,结果却被喂了一嘴狗粮。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那秘书的尸体呢?”
“还在那里埋着呢。”
戚斌暄听到这里,心中的感受更不好了,在一个女人坟前感受另一个女人的心意,詹富的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大啊。
戚斌暄问道:“你带我来看这个影像的目的是什么?”
“你不是因为乐正龙的事情,心中难受吗。我这是为了开导你才带你来这儿的。”
“开导我?”
“对啊,你不是说那事不是搁在别人的身上,别人无法理解吗。我是为了告诉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分担的痛楚。你看,我爱的人杀了一个不知真假的‘爱我的人’,这事搁在别人身上会怎样?你能想到他的纠结吗?”
“可是,我感觉你挺乐在其中的。”戚斌暄没好气地回道。
詹富听了一愣,似乎从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这个问题,回过神来后回道:“对啊,这是我想告诉你的第二个道理。既然事情发生了,不管原因过程,都要正面面对。艾比利杀了我的秘书,不管是因为醋意,还是因为她是间谍,都无法改变我爱她的心意。同理,不管乐正龙是因为贪图军功还是因为为了保护你,既然抢了你的功劳,打他一顿就行了。贪图军功,既然是咱们的兄弟,也不能真的怎么着他,打一顿出出气就行了;为了保护你,有啥事不能明说,替自己考虑主动承担风险,把自己置于何地,打一顿出出气。这不嘛,不管因为什么,抢了军功,打一顿就行了。”
戚斌暄听了,目瞪口呆,不过心中的抑郁之气反而少了一些,不禁好笑道:“二哥,你的劝解方式还真的挺新颖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詹富看了看外面雨还在继续下,让戚斌暄打着伞,自己拿出一沓纸钱,走到外边秘书的埋骨处,为她烧了点纸钱。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也是个可怜人,谁让生于这个乱世呢,都是身不由己。既然我知道了,每次过来,就烧点纸钱,希望她在下边能够活的好点。”詹富用尽量平静的口吻解释道。
戚斌暄心想,虽然詹富嘴里说的无所谓,但是,心中总会对那个女秘书有一点点感情吧。毕竟作为秘书,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做人,谁都不容易啊,哎!
烧过纸钱后,詹老二和戚斌暄将湿透的衣物和垃圾等清理一下放在车中带走。
詹老二边缓慢开车边说道:“这个地方我不让别人进来,所以这些活计得我自己处理。因为每次来都是雷雨天,所以每次来我就要多带些换洗衣物。有时候时间晚了,还会在这里睡上一觉,或者带公文在这里批改一下。在这里的时候,心中反而感觉特别的宁静,想事情、处理公务,反而更有效率。”
到了哨卡处,司机上了车,替换下詹富,继续开车驶向酒店。
路上,戚斌暄说道:“二哥,我不能在这里久呆。”
詹富叹了口气,说道:“我能想的到。你是为了给乐正龙报仇吧。”
戚斌暄听了很吃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从我看见那本兵书,结合你给我说乐正龙昏迷的事情就猜到了。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不喜欢欠别人的,对身边的人也过于关心。乐正龙被枪击,作为战友,你有能力的话还会去帮忙,更何况这事情跟你息息相关呢。你是想到那里做间谍吧?”
“差不多吧。”
“你现在有什么难处吗?”詹富问到。
“没什么难处,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詹富生气地说道:“乐正龙是你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虽然在军中的时候我也看不惯他,但是我们是战友。他有事情我也要尽一份力。可惜我现在也是分身乏术,不过有啥困难,只管对我说。能帮上忙的我肯定要帮。”
戚斌暄这才说道:“我现在名气不够大,正在为怎么进入蒙真国高层犯愁。”
“你之前的计划是什么呢?”
戚斌暄通过中间的隔层玻璃,看了看前面的司机。
詹富说道:“没事,这个车子前后隔音,咱们在后面唱歌前面也听不见。”
戚斌暄这才将自己的打算粗略给詹富介绍了一下。
詹富想了想,说道:“名气吗,不就是宣传出来的?你已经写了一本兵书,有了资本。之后看我的吧,让我给你举办一场轰轰烈烈地造星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