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俊原路返回,找到洪二,又给他用绳子拴上,来到明教烈火旗。
烈火旗的营寨就在石山腰裙之中。
通传后寨门大开,有人喊道:“明教烈火旗耿旗主欢迎沙总镖头。”
由门人引着进得寨内一间大堂,耿钟正襟危坐,下首两侧各坐着两人。
百里俊在堂中站定,高声道:“耿旗主为何派人跟踪监视在下,即便派人,也该派些厉害角色,奈何如此瞧不起人?”
耿钟早已接到邹昶的报告,哈哈笑道:“沙总镖头武功盖世,胆略过人,耿某钦仰之至。耿某派他们请您过来小聚,没想到引发了误会,在此赔罪了。”
百里俊笑道:“耿旗主未免仗势欺人了。我沙宇算不得武功盖世,而且沧海镖局和你明教有什么关系?”
耿钟道:“沧海镖局和明教一直都是共同进退的盟友,难道邹昶没跟你说么?”
百里俊故作惊讶,道:“哪里说过?我当总镖头才不过半个月而已!”
耿钟嘿嘿笑道:“听说你跟金正宇有仇?”
百里俊斜楞眼睛瞧着,道:“听我的名字你还猜不出来?果然不能跟邹昶说太多,我手里的剑有些不太高兴!”
耿钟狐疑不定,正色道:“好,既然你跟金正宇有仇,我这儿前几日正抓了一个赤魔教的奸细,你不妨把他杀了解解恨,算我送你的见面礼。”说话间已有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魁梧汉子推了进来。
百里俊忽的上前一脚将那汉子踢的老远,人跟着抢进时剑也出了鞘,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劲头。
但实则这一脚是试探之意,表面看踹的虽重,实际上是用内力弹开,那汉子并不会受伤。
他用余光瞧了一眼,见众人满脸惊疑愤恨,已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剑影一闪,已将那汉子一只耳朵齐跟削掉,那汉子方哀嚎出来。
又一剑直奔他咽喉,就要取他性命时,忽听耿钟道:“莫脏了贤弟的剑!”又命令道:“拉出去砍了吧!”堂外走进两人将那汉子拖了出去。
第一关已过,耿钟的疑虑有所消减,走上前拉着百里俊的手说道:“贤弟既肯杀他,就说明接了我的见面礼,前事切莫再计较了。来,让大哥为你接风洗尘!”引见众人,果然都是烈火旗头面人物。
众人来到一间很宏大的饭厅,邹昶已等在那里,看到百里俊急忙把目光撇开,席间邹昶始终不敢正眼看百里俊,二人也一句话没说。
吃完饭已是二更,百里俊和邹昶都住下了。
三更十分,百里俊忽听窗外有细微响动,他起身轻轻从窗口跳出,奔着一条黑影追去。
到了僻静地方,那黑影站住,转身对百里俊道:“百里少爷,小的是赤魔教安插在明教的眼线,特来听命调遣。”
百里俊暗想若他是耿钟派来刺探的人,恐周围还有耳目,便又向远处奔了数十丈,进入大寨边缘的密林之中,见那人也跟着过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赤魔教谁的部下?”
那人道:“小的叫简恒,是赤原门门主杨浩的手下,在这里卧底有些时日了。”
百里俊问道:“各门都烧香,你在赤原门烧几柱?”
简恒想了想,答道:“赤魔教……不烧香。”
烧几柱香表示在教内身份的高低,这个规矩南方明教沿袭了旧制,但金正宇为体现教众平等,早在赤魔教取消了。
百里俊点头道:“你知不知道各门派的人质软禁在哪里?能否带我去?”
简恒道:“他们被关在寨东大院之中,看管的人不少,想要救出他们须得从长计议。”
百里俊又问:“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弄走?”
简恒道:“大寨北面是明教总坛,西面虽地势平缓,也无夜巡,但下山丛林密布,机关无数;东面虽有夜巡,地势也陡,却没有机关埋伏。只要制服守卫,在栅栏打出缺口便能下山。”
百里俊举目四望,虽是夜晚,他也能借着月色看清大略情形,道:“不错!我且信你,让我来试试你的功夫如何。”
简恒不知其意,嗫嚅道:“如何试法?”
百里俊道:“你用剑,我用拳。”
简恒道:“这……”
百里俊道:“还不抽剑?”
简恒拔出剑来,几招后剑不知怎的被夺去,“噗”的一声刺入自己的胸膛。
百里俊来到邹昶客房外,投颗石子打在窗上。
邹昶被惊醒,带剑冲了出来,追着一个人影向西纵去,那人影没入树林消失了。他不敢追入林中,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待欲回走,忽然发现脚边一个死人,顿时大惊,心慌得要命。四下瞧瞧没人,正欲悄悄离开,忽见百里俊走了过来,道:“我听到外面声响便追了过来,邹老板因何杀人?”
天色清凉,但邹昶额头已有汗珠,用手擦着,小声说道:“沙总镖头,我被一黑衣人引到此处,来时已见他死了,你可要为我作证,否则……”
未等他说完,百里俊也小声道:“放心吧!你杀人这事儿,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邹昶正欲申辩,百里俊道:“此地不宜久留,小心暗哨的耳目!”
二人回到邹昶房中,邹昶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百里俊劝道:“听耿钟说抓了你们的家属?”
邹昶愁眉不展,试探着说道:“贺全大哥被他们害死,我的老母也被软禁在这大寨中,哎……”
百里俊道:“这些人可是被软禁在寨东大院?”
邹昶惊道:“你怎么知道?”
百里俊道:“想查出这些事情并不难。若能救出令慈及镖局其他人的家属,你可愿反了明教?”
邹昶面色凝重,道:“难道你能救他们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百里俊道:“你别管我是谁。我只知道贺全为人忠肝义胆,在江湖上素有侠名。如今他死的冤枉,他的兄弟却甘心臣服于仇人,让他九泉下如何安生?”
邹昶目中含泪,道:“哪能甘心臣服?自从被他们钳制,镖局被迫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在下对不起贺大哥,死了恐怕都没法见他。”
百里俊笑道:“天亮你就回去,我就说此人来刺杀我,反被我杀了,再找机会把令慈和其他镖局家属救出来便是。”
邹昶也是老江湖,担心简恒的死与自己扯上关联,将信将疑,但也没奈何,天亮果然找了借口离开。
他被诬杀了人,已没有退路,不得不坚定了反出明教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