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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经略中原

成吉思汗铁木真传 文盲五哥 2161 2024-07-06 15:28

  1222年。

  木华黎自从以大蒙古汗国太师国王的身份在中原独当一面以来,已经度过了第五个年头。

  当年,成吉思汗离开中原时留给了木华黎一万名探马赤(蒙古语,侦察、先锋部队之意)。木华黎手下另外的八九万人当中,除了为数不多的漠南汪古部骑兵以外,其余皆是金国的降军以及自愿投奔蒙古军中的地主武装。木华黎把这一支通过东拼西凑组建起来的军队,对外号称十万大军。这就是木华黎经略中原之初全部的家底。

  在最初的日子里,木华黎和来自漠北草原的一万名探马赤心里都怀有一种仿佛被自己族人遗弃了的强烈的失落感。

  在这远离故土的异国他乡,要与规模庞大且有着百年基业作为后盾的大金国军队作战,他们的人数是如此的稀少,战斗力是如此的单薄。这仗该怎么打?当时所有的人都心里没底,包括他们的主帅木华黎。木华黎只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和他从漠北带来的这一万名探马赤只能和这八九万名还没有完全熟络起来的杂牌军同甘共苦了。

  在这些人里面,有与他们习俗迥异的漠南蒙古人、契丹人、汉人甚至女真人。在接下来遇到的重重叠叠而至的危难险阻面前,他们与木华黎带来的这些探马赤们共同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历练,他们的心逐渐和这些曾经连语言都不通的漠北人的心紧紧地连结在了一起。

  这些人从此开始同仇敌忾,患难与共。最初那一支纪律散漫、各怀心事的杂牌军逐渐焕发出了崭新的生机,并且变得前所未有地强大。

  木华黎对他手下的各族将士一视同仁,把他们都当作自己的亲兄弟。木华黎对降附的各族将领一律大胆重用,并且委以重任。木华黎不允许自己的下属称呼自己为太师或国王,而是要求他们直呼他的乳名。契丹军、汉军和女真军起初不敢,但是时间久了自然就习以为常了。与此同时,他们比以前更加敬重木华黎的为人了。

  在这些年里,与哲别和速不台在西方发动的一系列像旋风刮过般潇洒自如的长途奔袭相比,木华黎对中原的经略可谓是步履维艰。

  在最初,木华黎也曾经采取过游击战术,木华黎率领的骑兵部队百道俱发,在华北平原上纵横驰骋,杀掠烧毁,如入无人之境。但是,在不久之后进攻的步伐却变得越发艰难。这并不是因为木华黎的军事才干不如哲别和速不台,而是因为蒙古军队攻打金国的战略方针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所谓的经略,不同于以往的劫掠,而是一种经营。毁掉一座城池不难,但是以最低的破坏程度占领一座城池,并且经营好这座城池,让这里的人民真心归附,安居乐业,让这里的经济在迅速复苏的同时实现长远的发展——对于来自北方草原的木华黎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难题。

  木华黎在攻打金国的战争中逐渐习惯了这种草原民族前所未闻、前所未见的很不透亮、很折磨人、很费脑筋的窝囊打法。对于这种窝囊打法,木华黎需要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要小心谨慎,处心积虑,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惹出天大的麻烦,使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前功尽弃,毁于一旦。这种窝囊打法几乎耗尽了木华黎所有的心血,使木华黎常常寝食不安,终日处于极度的焦虑和强烈的压迫感之中,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此时正当壮年的木华黎已经濒临了身心交瘁的极限。

  安抚人心,释放俘虏,鼓励耕种,修葺城池,整顿军纪,止杀禁掳,这些事情是木华黎在占领区内开展的主要工作,并且在一些地区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受到了当地吏民的真心拥戴。

  俘获人心胜于战胜百万雄兵。

  从此开始,金国朝廷对木华黎的经略之道恐惧不已,其恐惧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此前对木华黎手中的蒙古弯刀的恐惧。

  1218年,木华黎从金国手中再一次攻取了此前得而复失的山西太原、平阳等地区,1220年又攻取了山东济南。

  由于木华黎的步步进逼,金国军队只能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守到了黄河的南岸,集中兵力于潼关附近,北沿黄河两千余里,分为四段,派几十万大军分段坚守,形成了蒙古军队与金国军队隔黄河对峙的局面。

  在这些年当中,因为木华黎采取了比较温和的进攻策略,虽然怀柔招安了大批的金国军民,但是与此同时坚持抵抗的那一部分金国军民也获得了喘息壮大的机会。

  国难当头,女真民族尚武不屈的英雄主义精神在他们的血液中悄然复苏了。他们与蒙古军队顽强抗抗到底的决心和力量反而更加强烈了。在女真人最后的退守之地——河南,木华黎遭遇了前所未遇的顽强抵抗。同时,金国朝廷又重金收买了大批的地方豪强,并且支持他们各保一方,统众守土,恢复失地。

  1222年冬,天寒地冻,黄河水面结冰。木华黎率军涉冰渡过黄河,进入陕西,先占领了同州(今陕西大荔县),再攻克了蒲城,然后直抵京兆府(今西安)城下。京兆府城墙坚固,防守严密,蒙古军队久攻不下。此时正当严寒酷冻,粮草皆尽,木华黎见攻城无望,只好作罢。

  1223年,木华黎重新攻占了位于山西西南角黄河肘腕之处的重要防御据点博州。木华黎就在这个时候积劳成疾,健康状况每况愈下。但是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从此,对金国的战争渐渐演化成了无休无止的围城战,金国还保有并且坚守着河南,坚守着大金国的新都南京开封府,抵抗一直持续到十年之后的123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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